酒的味道过于浓郁。好在没多久宝翁就将门打开让他出来,常疯立刻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宝翁和老妇人神情有点严肃:“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宝翁将常疯带入正屋。
常疯一边,宝翁夫妇一边,三人面对面坐好。
“我们是苗人,苗族女子之间存有蛊术,这你可知道?”宝翁问道。
“明白。”常疯听到这个面上没多大表示,不过心里倒是来了兴致。
“这养蛊一术,分虫蛊与植蛊,二者不论如何,越是伤人的蛊,在养的时候也越是伤人。”宝翁声色沉重,“所以,我们很少去养那些危险的蛊。但是,往往还是会有人会去进行尝试。他们自然会尽量不让自己被所养的蛊物伤害,于是就会去找其他东西代替自己去喂养蛊物,去承受这些蛊成长的需求。而那东西,一般都会是人体。”
常疯没想到宝翁竟会给他解释这些,想了下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道:“这,那用来被养蛊的人会死么?您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妇人瞟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
宝翁继续道:“那些人非但会死,而且往往惨不忍睹。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村子里的秘密,要知道,我们合乐村在外面还有一个名字——无回村……”
“我们合乐村曾经人丁众多,可几十年前,村子里的人开始往城里走。留下来的多半是老弱病残,基本上都由女子支撑一个家庭,而那些女子为了养活一家人就开始向外面卖蛊。这蛊的威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用什么来养蛊就成了大问题。”
“刚开始那些人只是在用自己养蛊,一个人养一个蛊,卖出去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再用这笔钱来缓解生计。紧接着后来回村探望的那些青年人发现了这个赚钱的方式,他们先是组了一群人,去找那些流浪者骗回来,再由家中女子往其身上中蛊。后来这个组织越来越大,渐渐把整个合乐村村民都带了进去,有反抗他们的人就会被他们直接作为蛊刍子处理。每当在附近遇到落单的人,他们都会动手将之掳走。时间久了,外面的人也引起了注意,称此地为无回地,此村为无回村。”
一段血淋淋的历史被翻出,常疯怔了怔,他心中大骇,没想到合乐村看起来一派安详的背后是如此的血腥。同时他又心中大定,因为根据这样的描述,两道失踪一事由此地人主导便更有可能。
“出现在这里的人少了,年轻人又开始往外走,留下来继续做这事的人便也渐渐少了。”宝翁郑重地看向常疯,“但仍然存在。”
“您是说,刚才那个人是来找我的?”想到寿桃头小孩不对劲的目光,还有中年男子想要靠近寻人的步伐,常疯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宝翁点头:“没错,刚才那人叫谷方,是做这件事的元老子嗣。我们夫妇二人早就对此事深恶痛绝,故而远远地搬到此处。而他听说有外人来我这寻医,于是特地找上门来‘看望’。虽然我已经跟他说无人在此,但以他的样子看,未必十分相信。”
“你要小心。”老妇人淡淡道,“如果被他发现你在我家出没,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你害住,到时候,怕是以我们两个老人的力量并不能救你。”
常疯低头想想,他还要找失踪之人是否在此的情况,如果始终不露面确实有点难。
“好了,该交待你的就是这些了。”宝翁扶着腰起身,“记得再告诉那姑娘,让她也小心。哦,我去把那药材合起来,你顺道给她抹上吧。”
“嗯,好的。”常疯刚应下就觉不对,“嗯?顺道给她抹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