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想了几响,收起卷宗,还是打算先去看看那个何兰亭再说。
刑部大牢,号称天牢,额网络,但是规模却要大上很多。而且里面的犯人规格也要高上不少杀人越货、坑蒙拐骗、贪污受贿的重刑犯,像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可远远来不到这里。
陈浮生跨过一道雕刻着狴犴的牢门,就看到四个彪悍的狱卒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酒,旁边还凌乱摆放着单刀、铁链,进来的时候他吩咐了在外守门的狱卒无需通传,自然也就没有人知会他们收拾一下。
陈浮生既不惊讶,也不责问而是一声轻咳,将四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因为公务,陈浮生这些日子倒也下过几次大牢,四人之中倒也有一个记得他,此时看到他的到来,匆忙起身站成一对,抱拳问道:“大人到此,有何公干?”
陈浮生亮亮手中的卷宗,露出一丝笑意,道:“有个案子涉及到了扬州的一个叫何兰亭的县令,我这次来要和他对一下口供。还望几位把牢门打开,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何兰亭吗?”
狱头沉思半响,一拍脑袋道:“那您得跟我先去值班房里查一下他的牢房编号,做一下记录。”
“这是当然。”陈浮生从善如流。
眼看陈浮生身影逐渐消失,旁边一个年青点的狱卒才突然惊醒:“何兰亭,那位贵人不是吩咐过,不拘是谁有人来见那个何兰亭或者给他传进来东西,都要汇报吗?”
旁边的人急忙用肘一捣,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想活了,还不把嘴闭上,没见刚才那人还没走远吗?”
“那我们怎么办?”年青狱卒闷声问道。
“等呗,等他看完那个何兰亭之后,我们估计也就要换班了,到时候再给贵人把消息传过去就是。”好心的前辈在一旁指点道。
“诺,何兰亭,关押在地字十九号。”牢头先是翻过一本厚厚的名册,查到何兰亭的牢房编号,看着陈浮生在记录簿上写下来名字,这才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提着杆灯领着陈浮生走下去。
“大人,这牢里面光线不好,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多多包含一下。”
“无妨。”陈浮生挥挥手,则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座天牢起来。
如果说刑部衙门乃是朝廷天地义气之所在,赏善罚恶。
那么刑部大牢与之相比,就要更加复杂。
修行界中有位高人曾经说过:“红尘俗世就是一座天大的染缸,最是污浊道心。”
凡俗之中人心最复杂不过官场,而到了刑部大牢这种地方,比起官场无疑还要肮脏污浊十倍百倍不止。
陈浮生可以感觉那种罪孽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牢,几乎是渗透了每一寸土地,每一道墙壁之间。
空气里面活跃着引人犯罪的念头,每呼吸一口都让人感觉道心震荡一番。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着刑部衙门的官气镇压,又冥冥之中借助了狴犴的神力,这牢狱只怕就真得要变成人间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