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一血的白芷,志得意满地在曲折山道漫步,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碰到一头尸妖,不由地暗暗奇怪。
太阳落下的方向,清晰的远山轮廓渐渐模糊,漆黑的浓云如浪翻卷,层层叠叠汹涌而至,他怎甘心就此退去,丝毫不理会灰暗的天色,反而加快步伐。
可惜,阴风山的尸妖似乎得知同伴已然身陨,全部不知去向。白芷踌躇之间,抬头看见成千上万的归巢的蝙蝠,汇聚成一头吞鲸巨蛇,身长里许,径围十数丈,咆哮着冲进两座尖峰之间,唯恐被山风夜雨打湿了翅膀。
“回去吧!连那些只具有细微灵性的夜鼠,出于敬畏天地之威的恐惧,也提前返回巢穴,你又何必毕其功于一役?”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白芷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他头也没回,只是顿住脚步:‘这货是谁呀?刚好在我感知范围之外,也没有露出敌意,故此寒玉蝉没有示警。’
突然灵机一动,白芷想起不久前打过交道的炼气士:“叶兄弟,你不待在家里将山文甲祭炼成神行甲马,跑到阴风山上来陪我看风景么?”
叶芝秋看着后背空门大露,浑身都是破绽的白芷,感觉无从下手,便有些捉摸不透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思量片刻,才回答。
“阴风山并非你我可以窥视根底,妖鬼道余孽残骸复苏为尸妖,早已将此山视为自家领地,此前你撞见的不过是巡山的小妖,再往上行走,遭遇的就会是连铁王也感觉棘手的大妖。”
‘开山怪吗?’白芷暗自寻思,良久才点了点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拳拳盛意,你先等会,我再往前翻过这道山岭,如果还是毫无所获,就与你下山。”
叶芝秋听了,露出果然如此的脸色,没有动用神行术,只是轻身提纵,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越崎岖的山道,重重地落在白芷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交易对象,‘穿着三十斤重的山文甲还能如此气定神闲,面不改色,轻功未免好的过分。’
“白兄弟,我知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阴风山的尸妖,发起恶来比成精的老虎都利害,你又何必冒险犯禁?”
说着说着,叶芝秋就伸手搭在白芷的肩膀上,出于善意的劝谏,完全没有遭到对方的抵触,他的心里有些得意,‘狐族的使者,就这般水准,那也忒不够看。’
谁知就在接触的同时,一股震鸣突然传来,叶芝秋的左手所有骨节全部酥麻难当,若非他意志坚定如钢似铁,眼看当场就要出丑。
白芷毫无所觉地往前迈出半步,将双方的尴尬当场化解,侧头回望脸上惊色稍纵即逝的叶某人,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说到底,郭掌柜只是做生意买卖,不像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提着脑袋刀口舔食。他察觉点子太硬,不敢下手,那是另有顾忌,不肯出死力,哪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叶芝秋忍不住皱眉,他是不肯将身家轻掷豪赌的性子,因此极为珍惜生命,由于双方分歧过大,仔细思量也没有找到反驳的话头,只好点了点头。暗中搬运气血,左手些许阻滞顷刻之间贯通,可惜还有几根麻筋酸着,有些难受。
“既然如此,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一会,翻过这道山岭还是没有见着尸妖,我就是用强,也要拉你下山。”
白芷闻言轻笑,伸手比划了一个延请的动作,叶芝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与他并肩同行。
不远处的泥石,突然荡漾出涟漪水纹,一圈圈地往外震开,兽魂使者金乔正艰难地冒出头,察觉阴气浸润,对土行术有一定的阻碍,却混不在意,举目望着结伴而行的两人,忍不住摇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不到,那个姓白的小家伙,竟然把叶家的嫡子也拖下水,不愧是狐族的使者,恁是狡诈刁钻。’
翻过山岭,白芷伫立在高处,环视周围尽是荒落,枯黄的败草,一丛丛地零星散布,附着在岩石之间的浮土,山风吹来,颤颤巍巍地摇摆,一副随时都会被风卷走的孱弱模样。
“打草惊蛇!那些尸妖知道我们来了,不知道躲避在哪?山涧、沟壑,石窟、洞穴,随便一处地方就能藏身,毕竟它们身前都是道业有成的超凡脱俗之辈,并非懵懂的野生妖怪。”
白芷听了叶芝秋的劝慰,以自己体内的灵机扫过附近这一带区域,依旧空无一物,心里有些失望,面色却没有多少改变。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只能和你一同下山。”
叶芝秋笑了笑,“漫道山路难行,下山却是极快,白兄弟的脚力不错,不若我们比试一番。”
白芷轻轻摇头:“你有神行甲马在身,在下怎敢和你比试,这一局赢家必定不是我,何必自讨苦吃。”
叶芝秋立即结束话题,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对方脾性爽朗、干脆,符合自己的交友标准,此前少许龃龉,都是小节,就此烟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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