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持丈老翁闷咳一声,收起左手的玉球,在场诸位都是老江湖,东张西望别过头去,就此略过不提。
既然所有人都在装糊涂,白芷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当即将对面两尖山的根底捡重要的分说。听闻笔架似的山峰为不出世的妖怪居住,尽管从未害人,许多江湖中人心里不免打起退堂鼓。
不过此时被一位少年三两句话就吓地顿足不前,甚至临阵脱逃,日后若是有人传扬出去,什么脸面都丢光了,因此尽管心头有些惴惴,依旧没有人挪动脚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没有人动身离开,周围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氛围,一位头发稀疏的罗锅怪客,便默默地走到峪口,解开打着补丁的粗麻衣衫,露出背部的‘包袱’,震动全身骨节,身形竟然拔高三分,转眼变成彪形大汉。
“刚才我还在思疑,高风亮节的三眼神驼凌珲,怎会来阴风山趟浑水,原来是易容术天下第三的楚留云假扮,就不怕凌大侠得知此事找你晦气。”
持丈老翁望着伸手抓住人皮面具,准备露出真实容貌的千面人,眼睛瞬也不瞬。这位江湖有名的情报贩子,一时错手,用力过甚,将好不容易才制成的面具撕地破了相。
白芷暗暗皱眉,刚才这位老人家分明用出惑乱神志的迷心术,不免有些下作,不过用在冒名顶替使用他人身份的易容者头上,也说不上是坏,便当作没有发生这回事,抱臂继续观望。
既然损失无可避免,千面人楚留云干脆连套头也一并摘下,露出玉面书生似的本相,只见他剑眉入鬓,目似朗星,鼻似悬胆,闻言轻笑:“凌大侠何等人物,岂会与我一般见识。”
持丈老翁轻轻摇头:“三眼神驼生平最厌憎有人假借他的名头,尤其是你用包袱装罗锅,不知道这是他的禁忌?据说凌珲还未成名时,曾经在东海青离山遇见异人,吃了一枚桃子,开了天目,专精觅迹寻踪,恁你易容术千变万化,也逃不过凌大侠的神眼。”
“啊!”楚留云忍不住失声,乱了方寸,不过想起那位大人的邀约,便也不当一回事:“我又没有用凌大侠的名头犯下什么事,只不过借用三眼神驼的名头上阴风山,不虞被人打扰罢了。他便是逮到我又能如何?再则这副面具破了相,连套头露了行藏,今后无法使用,费我一个月苦功,算是扯平了。”
“这搪塞耳目的场面话,你还是当着三眼神驼凌大侠的面说罢,看他会不会轻饶了你。”持丈老翁说完,侧身而立,看死人似的望了楚留云一眼,目光晦暗,叫他心里忍不住烦躁不安。
“有完没完!这条天堑阻住去路,若是有办法就使出来,没有好主意,就哪凉快哪里待着。”来自霹雳堂的侏儒就是炮仗的脾气,刚才哑火没有发声,现在又恢复粗野的蛮横。
楚留云轻轻点头,站回在峪口,从包袱里取出一个仔细叠好的披风,用力抖开后,似乎触动什么机簧,嘭的一声,摊开舒展成鱼尾鳍似的船帆。
“机关术!”不知名的腹语再次响起,空谷回荡,在场诸位都是耳聪目明之辈,竟然不知道是谁一口喊破千面人的行藏。
“江湖上机关术士早已断绝传承,只有六扇门和羽林军保存着薪火种子,楚兄弟真是能人,竟然投效朝廷,甘当鹰犬,难怪不怕凌大侠的问责追究。”
络腮胡的侏儒来自霹雳堂,百年前也有熟稔机关术的匠师,由于六扇门压制江湖的策略,失落在一场大乱战中。此时被人点破,眼睛顿时红了,盯着楚留云,恨不得生吞活剥。
“自以为是!六扇门的机关术骐翼,是以镔铁为骨,软钢为筋,覆以双层油绸,夜中飞翔悄声无息。我这件鱼龙帆,却是出自东海碧波岛,主干出自鲸须,浸油的鲨鱼皮为蒙布。平日收起随身携带,用时才出来透透气,至今天为止才用过两次。若是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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