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笑起来:
“小事。”
/
指针飞走,已到观众陆陆续续进场的时间。
逢夏早早走出门,不同于她往日参过的排练后台,整场静悄悄的,只有陈彦老师Jen在分别嘱咐一些舞蹈细节和不要紧张的话,大家都坐原聚精会神地听。
在这种场合,怕是得身经百战才不会紧张。
她只负责独舞,也习惯在演出当天不再复盘避免自己紧张,这会儿听着听着思绪不免有些神游。
视线本能望远方看。
仿若能支起黑天的身影,在地面落拓下一地碎光。
男人微低垂着眼,手机贴在耳边,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叩着手机背面,很少见,不过是打个电话都似松花酿酒似的优雅。
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像是意大利语,吐息之间低磁的语气如沉耳侧。
欲气横生。
她走神的思绪蓦地被陈彦老师一声中气十足地话拽回。
“——你说什么丢了?”
“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道具一个个检查放好吗?临近演出前你突然告诉我月白纱丢了?!”
月白纱,丢了?
逢夏还沉浸在上一句话带来的冲击里,手忽而被边上道具老师紧紧握住。
“夏夏,你今天有没有用过月白纱?是不是你拿走了?”
月白纱是《茧》编舞的灵魂所在,轻薄透亮,遇光便如河海盛着的粼粼月色,波光闪动,如梦似幻。
陈彦老师特地找国内顶尖的苏绣大师耗时半年赶制的,光是面料都难寻,更别说其耗时之珍贵。
面色转白,整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走,呼吸声轻微可查。
她的手被攥得发疼。
陈彦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扒开道具老师的手,“你问她干什么?演出前一天我就把月白纱给你了,是你保管的,她怎么会知道?!”
他最后几个字几近破音。
“找!找过没有?”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道具老师也急得带着哭腔,“我明明放进来了,出发前还反复仔细地检查过。”
陈彦眉皱成川,话语里喘息的起伏愈发大,另一只手上的保温杯险些甩出去:
“你——”
“老师。”逢夏轻按住他的动作,她抬头再确认过时间,语气轻柔,“快到您上场做介绍了,别在这儿耽搁。”
她将说话的音量放到最低。
“您别急。大家还都在这儿看着,别因为一个舞台毁了所有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