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御清云忽然大笑,疯狂的大笑着,“我要杀了你这个老毒物。”
话语声中,他的身子忽然剧烈抖动,剧烈抽搐,剧烈跳动。
飞毛腿指了指那口棺木,不再说话。
御清云就到了棺木里,毒蛇在撕咬,他也在嘶叫,“老毒物,我不会投胎的,我要杀了你。”
棺木已盖上,慢慢放到坑里。
四个人缓缓将坑填平,上面立着一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一行大字。
御清云之墓。
飞毛腿伸出手,手里忽然有了只碗,碗里有酒。
他拍了拍胸膛,高兴的跳了跳,又蹦了蹦,大笑着,“法王,清风老弟,你死的好惨,你死的好惨,。”
那碗酒就撒在墓碑前,“你安息吧,愿神灵保佑你,你死的实在是。”
“实在是可怜。”
这声音竟是从林木间传来的,可是飞毛腿却盯着那片山石,“什么人?”
“你说别人脑子没有残废,自己怎么残废了?”
飞毛腿躯体一纵,已到了两丈外的山石上,最高的一块,也是最光滑的一块,他俯视下面一切。
“我知道你是谁了。”
林子里已传出大笑,剑光却在飞毛腿背脊飘出。
一条漆黑的影子,一道森寒的剑光。
剑光飘过,鲜血飞溅而出。
剑尖在滴血,一个人在另一块山石上大笑。
漆黑的衣服,漆黑的发丝,漆黑的胡须。
“果然是你,索命长老。”
话语声中,飞毛腿已不见了,毒教高手也不见了。
这里赫然已剩下一个人,一口剑。
索命长老身子燕子般掠下,停在墓碑前,轻轻的叹息,“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他静静的凝视着墓碑,静静的哀伤、痛苦。
小蝶瞧着他的背影却显得寂寞而又那么的孤独。
“他是什么人?”小蝶的穴道竟已被解开。
“我们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这人忽然从林木里掠出,身子轻轻的落到不远处。
小蝶凝视着那五个漆黑的大字,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哀伤、酸楚,“你是魔教里的人?”
剑入鞘。
这人忽然转过身,凝视着小蝶,却是垂下头的,“我是魔教里索命长老。”
“那我是谁?”
她深深叹息,她忽然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疑惑、不信。
索命长老不语。
那个假冒的空灵子轻轻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索命长老肩膀,“该死的已死了,该逃的也逃了,这里是不是。”
索命长老凝视这人,“这是劫数,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不能违反教规。”
小蝶眸子里酸楚之色更浓,“什么教规?我并不想当教主,我什么都不想做。”
索命长老忽然出手,点住小蝶躯体十几处穴道,神情变得悲哀而痛苦,“这是你的命数,也是魔教的命数,你千万不能再说这句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说不出的痛苦、悲哀。
小蝶软软的坐在墓碑前,凝视着这两人缓缓走开,也知道过了多久,她眼前现出一个人。
这人手里赫然拿着一个包子。
冰冷的包子,冰冷的人。
这人赫然是小马。
小马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墓碑,冷笑,他显得得意而愉快。
他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小蝶,“你选择说说话?还是吃下包子?”
小蝶看了看包子,“你给我吃包子。”
小马怔住。
他没有想到小蝶会选择吃包子,更没有想到这人有种奇异的变化,变得软弱而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对生活、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追求。
小马慢慢将包子缩回,笑了笑,“我不能给你吃包子,现在却想听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
“御清云真的死了?”
小蝶点头。
“他被谁杀了?”
“被飞毛腿杀了。”
小马吃惊的看着墓碑,吃惊的看着小蝶,“飞毛腿?”
他不信那一剑没有将飞毛腿杀死,那一剑直刺飞毛腿胸膛,鲜血飞溅,人从剑尖滑落。
飞毛腿没有理由杀不掉。
小蝶笑了笑,“你不信飞毛腿还活着?”
小马点头。
“飞毛腿不但活着,还从索命长老的剑锋下逃走了。”
小马更吃惊,“索命长老?”
“是的,他也来了,他也走了。”小蝶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小而娇弱,没有一丝力道。
“飞毛腿受了伤,他能杀了御清云?”
小蝶看了看小马,又点点头,目光变得呆滞而没有一丝活力,“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人是毒教中人。”
小马又一次吃惊住,“他是毒教中人?”
小蝶点头。
小马低下头轻抚着剑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小蝶笑了笑,笑的萧索而寂寞,“因为我看透你了。”
“你看透我什么?”
“你绝不会给我吃包子,也不会杀我。”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因为你不敢。”
小马看了看林木,又看了看湖面,“这里还有别的人?”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
“你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你的本事并不大,胆子也并不大,野心却偏偏很大。”
小马忽然握住剑柄,“竟敢说我不敢杀你?”
“是的,我猜你绝不敢杀我,因为你的胆子绝不大。”小蝶深深吸了口气,又闭上眼睛。
小马叹息,“我也看透你了。”
“你看透了什么?”
“你有求死之心,你居然不想活了?”
小蝶不语。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好,我成全你。”
剑出鞘,剑光一闪。
鲜血飞溅,剑尖滴滴鲜血滑落。
小蝶睁开眼,就看到一口剑从小马胸前伸出,停在自己眉睫前。
剑“叮”的落地,脸上每一根肌肉彻底扭曲、变形。
人倒下,烂泥般软软倒下。
他的后面现出两条人影。
一人眸子里已现出关切而同情的泪水,一人眸子里空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一人躯体已因激动、欢愉而变得轻颤,一人的躯体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手中的枪还要直。
这两人赫然一个是小路,一个是无生。
小路轻轻将小蝶扶起,轻轻的笑着,“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小路忽然出手,在她身上急点十几处大穴。
小蝶软软倒在地上,软得像是一滩烂泥,她仿佛真的像是一滩烂泥。
无生轻轻竟他抱起,深深叹息。
“你还是来了。”
“是的,我还是来了。”
“你并没有变。”
他们分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已变得很陌生,陌生而奇特。
“你却变了。”
小蝶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
“你知道了什么?”
无生沿着河流走向林木间,停在林荫下,凝视着湖面。
“我知道了自己是魔教教主,失去记忆的教主。”
无生不语。
“你为什么还对我好?难道不怕我杀你?”
无生不语。
“我现在心地善良,一旦恢复记忆,说不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你并不想成为教主?”
“是的,我实在很怕。”她说到很怕的时候,脸颊上惧怕之色更浓。
“你怕自己变成另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小蝶点点头,“到时说不定会去杀了你,你一点也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