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李云泽与溪君合奏已十分默契,只尚称不上天衣无缝而已。今日一曲未毕,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一霎功夫晴天白日转为幽暗昏夜。
李云泽心中诧异,楼上的琴声也停了下来。前院嘈杂声起,问缘故者有之,说敌袭者有之,忙乱之间禹管事一声高喝:“各人谨守本位,筑基守卫随我守好后院。”
筑基修士听到谕令往后院赶,然而方走几步,却发现找不着平常路径,纷纷出言警示:“糟了,有人布下了阵法,摸不到方向了。”
禹管事大急,前阵子溪君被人掳去了一次,所幸未受伤害。这次八成也是冲溪君来的,若是保护不周,在自己地盘上出了岔子,如何承担的起?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个嗓门大的,快喊一嗓子,向城主府求援。”
禹管事瞬间反应过来,楼内众人被困阵中,求之外援方是上策。运足灵元,吼道:“叶仙府,燕归楼遇袭,请派营卫救援。”筑基修士全力发音,声如雷震,远远传了出去。
刚才的声音又道:“所有人,举火。”禹管事暗赞这人心思机敏,附声道:“举火。”四下里亮光纷纷而起。只是这亮光十分古怪,燕归楼占地不过里许方圆,而亮光远远近近,远些的竟似在五六里开外。
那人接着道:“就近抱团。”各处亮光慢慢汇集,人员集聚一起,又有火光照耀,人心登时稳了下来。禹管事接着道:“筑基修士往后院靠拢。”然而很快有修士回禀,即便有火光照耀,依旧被困找不到路径。禹管事怒道:“何方贼子,来我燕归楼撒野!”然而四处茫茫,无人应答。
天色暗透之时,迭翠楼内便亮起烛光,锦瑟俯在窗口,道:“小李先生,恐有贼子欲对我家姑娘不利,为了不牵连先生,还请你先回避。”
李云泽道:“锦瑟姑娘何出此言?在下虽然修为低微,好歹也能阻挡贼人一二,怎能苟安自全?”正说话间,一盏黄光出现在院门处。初看极远,忽而拉近,俄尔又飘开,瞬乎又来近处,晃荡不定,犹如鬼火。李云泽心头发紧,似这等物最易引人生惧。回头看了眼楼窗透出的烛光,心头寒意才略退了一些。
李云泽闪身挡在楼门口,想了想,对楼上道:“锦瑟姑娘,贼人整出这般动静,修为定当不浅,在下肯定拦之不住。未若在下在此引住贼人,你和溪君姑娘从楼后避走。”过了一小会,锦瑟方道:“小李先生有心了。贼人布下的乃是阵法,不懂阵道,是难以走出去的。”
那点黄光越来越近,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盏灯笼,后面还跟着一个黑影,左右辗转,前后进退,好似走迷宫一般。李云泽正思如何应对,猛然一张獠牙鬼脸出现在面前。
李云泽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鬼脸喋喋大笑,倏忽远去,变成远处一小团黄光。这是什么东西?李云泽心咚咚直跳,持箫的手掌满是冷汗。
黄光飘忽不定,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李云泽正思量黄光是何鬼怪,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一个虎头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脖子咬过来。
李云泽惊魂出窍,用手死死挡住。“虎妖!”心中如响炸雷,此地有虎妖!我命休矣!
不想虎头一把松开李云泽,退后几步,哈哈一通大笑,直笑得直不起腰来。李云泽惊疑不定,手横竹箫戒备,道:“阁下还是趁早逃命的好,不然,待我人族修士赶来,教你尸骨无存。”
“虎妖”朝头上一抹,竟将虎头摘了下来,却是一人带了一顶虎头形状的头罩。借着光芒看清此人面容,俊秀的面庞上满是笑意,白衣玉冠,翩翩潇洒。
此人对李云泽深鞠一躬:“玩笑,玩笑。得罪!得罪!”说完,想起李云泽大惊小叫的模样,忍不住“噗嗤”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看李云泽面色不善,强忍住笑:“在下楚天阔,特来拜会溪君姑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云泽拦在门前:“溪君姑娘已经歇息了,若是拜会,请明日具帖前来。”楚天阔审视李云泽一遍,道:“兄台是溪君姑娘的仰慕者么?”李云泽忙摇头,道:“阁下莫胡言。在下并不认识溪君姑娘,只是受燕归楼之聘,临时充任乐师而已。”
楚天阔笑道:“仰慕便是仰慕,何必藏掖?在下拜会溪君姑娘只因有一事相告,并无他意,乞请溪君姑娘赐见。”最后一句,扬声对楼内。
楼内未有声音传出。停了片刻,楚天阔道:“楚某只求一见而已,事情说完就走。事情重大,恳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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