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黑石

之中有值得下本钱的东西。桑安道：“让钧工坊测验过黑石后，再决定更有把握。”万聚财道：“等几家有眉目了，再去谈，对咱们更有利。”

    桑永寿闭上眼睛，陷入思索之中，良久之后，方道：“变局之中，先一步或后一步，影响深远。我宁可先一步错，也不愿跟在人后错过机遇。生意本就伴随着风险而生，生意之道，便是风险之中求稳妥，却不能因风险而止步不前，而应战胜风险获得回报。”

    “目前，探索异界有所得的只有东华派一家。似这等大门派，领先一步，便会占尽机先，其他人非得几十年之功才能赶上。咱们商家也是如此，天下的买卖人不止咱们一家。”

    “做买卖，不仅要看做什么，还要看跟谁一起做。似余书元这等，智慧、勇气、格局兼备之人，岂能失之交臂？”

    桑永寿最大的能耐不是经营，而是善判大势，归藏商号发展到今日格局，很大一部分都是归功于桑永寿的眼光，规避了很多别人以为是机会的风险，获得了很多别人以为是风险的机会。

    桑安三人边听边思索桑永寿的话，第一条言商人之根本，理所当为；第二条言现下将来之形势，不得不为；第三条言联手之伙伴，事有可为。虽并未谈及事之本身，却道明与东华派联手势在必行。

    三人被说服的同时，都想到了桑永寿对余书元的评价，余书元是不是也料定归藏商号必然不会推拒？

    事情敲定，看桑永寿怒气已经去了几分，桑安问起江津派的事如何处置。哪知桑永寿摇了摇头，道：“这事明日再谈。今晚咱们兄弟聊点别的。”说完，先是深深叹了口气。

    桑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跟随桑永寿已久，无论多么恶劣的境况都遭遇过，桑永寿都应对裕如，从未见过他如此忧虑。

    桑永寿似在思考措辞，过了好半天才道：“余书元他们这一代人可谓群星璀璨，紫阳宗有十三仙，九盟有九龙二凤，东华派有双英七秀，归真派有八骏，乾坤派有十虎，风云杰出之辈不可胜数。几千年前在神州英杰录中名列前茅的人物，生在今日，恐怕连前百都进不了。每念及此，我都日夜忧心。”

    桑安诧异道：“人物鼎盛乃是盛世之兆，对咱们生意人而言正是大有所为之时，大哥为何不喜反忧？”万聚财与桑七也是一脸疑问。

    桑永寿摇头，道：“古语云，乱世出英杰。反过来呢？英杰辈出，是否也意味着乱世将至？天地与人本是共生一体，天兆对应人事，人兆又何尝不在映照天时。降下这许多的灵气，造就出如许多的英杰，是不是苍天在预为之变？”

    “我查过典籍，十万年前的那场天地大变之前，也是人才辈出。最后却只有九祖垂名于世。余书元他们这一代会否也是如此？而且，已经有了苗头，紫阳宗有姜苍山、九盟有南宫海日魂灯已灭，万山城也有崔跃失踪，余书元虽然返回，但听说也已经寿元无多。”

    桑永寿接着道：“若说这些只是个兆头，今天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算得上是实证了。凭借此物，重现上古万界纵横的局面就有了可能。也不知是福是祸，今后是要面对适宜人族繁衍的新地，还是魔鬼猛兽的地盘。一切还都是未知。”

    各大宗派都在探索打开异界通道，在云洲已不算是秘密。但一直以为往还异界还很遥远，今天听了桑永寿这一番话，真真切切感到，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而归藏商号这边，心理上的，行动上的，准备还不够充分，桑安三人面上便有些忧心忡忡。

    桑永寿看几人面色，笑道：“打起精神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生斯时，岂能无为，咱们商人，盛世时能锦上添花，乱世时能扶危济困。万界纵横，别开天地，能在有生之年，见证如此盛事，投身其中，大展身手，岂不快哉！”

    桑安几人的忧心被这几句话一扫而空，商人本就是见惯风浪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桑永寿道：“老二，明日你与余书元谈两家合作的事。余书元既然抛出越界石作为两家合作的引路石，其他可以让步，只有这越界石，以后只能为归藏商号所用。”桑安应是。

    又道：“老四，你与余书元谈江津派的事。郭威令不是要一年时间么。嘿嘿，我可以给他，东华派可不用管。告诉余书元，既要让郭威令痛彻骨髓，又要让九盟楚氏觉得江津派还有再起的机会，继续往郭威令身上砸钱。”万聚财应是。

    又道：“老七，明日之后，你去九库巡查，继续暗中积屯灵材物资，不设上限，咱们要积谷防饥。另外，把今日的话通报给老三他们。”桑七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