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儿凉丝丝,一夜雨水,慕南刚从学校回到青空宅,就给冻得一个哆嗦。
“小南,少爷让你去开车去白家庄园接他。”张妈温和地开口,脚下匍匐着昏昏欲睡讨要吃食的高加索。
慕南点点脑袋瓜子,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去、三个人回的准备。
天气转凉,慕南披了件黑色薄外套,脚穿灰色小套皮靴,手指胡乱地理理头发准备出门。张妈眼见四下无人,拉住慕南的胳膊,细声细气地问:“小南,最近你有点不对劲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给张妈说说。”
慕南先是一愣,琢磨着自己最近的行为——非常正常,也没有因为割断情感就失魂落魄。
张妈端视慕南的神色,继续道:“最近少爷在家里吃饭,也不见你上桌和他一起吃,告诉张妈,是不是最近和少爷闹矛盾了?”
张妈到底是过来人,慕南最近虽然每天喜笑颜开无所顾忌,可眼睛里偶尔流露出的迷蒙依然被张妈察觉。
“没有——”慕南惯性地咧开嘴角,安抚着张妈的胳膊,“我就是一个小助理,哪能天天坐在顾煜泽面前吃饭?再说,他以后还得带着白如云一同吃饭,我凑上去多不合适。”
张妈疑惑地扬起眉头,苍老的皱纹勾勒成一条条纹路,她总觉得小南待少爷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小南,你别多想少爷他待你总是很特殊的。”张妈噎了噎,如果不是白如云回归,张妈真的怀疑少爷是否对小南有感情。
抬头,慕南已经扬长而去。高高地挥手道别,高加索摇摆黑尾巴欢快地跟在慕南身后,天色清明,少年的背影在青葱绿叶里逐渐消失不见。
张妈叹了口气。
她以前一直以为小南是喜欢少爷的,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
这是她的房间。
隔绝三年,一切摆设如初,一点儿时间的灰尘都没有遗落。
今日没有阳光,初秋的凉意丝丝落在白栏杆窗棂,送来海风腥甜的气息。
她的脚尖踩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温温柔柔的触感摩挲着脚趾,暖暖地很舒服。墙上挂着她的油画,宫廷女装,金色卷发垂在耳边相当漂亮。
她走进巨大的衣橱,在女佣们恭敬又艳羡的目光里,白皙指尖划过一件件华美衣裳,看衣裳上的精致绣纹勾勒她最喜欢的玫瑰图腾。
她在梳妆台前安静而坐,镜子里的少女眉眼清澈、苍白病容里带点妖娆的媚态——她想, 她依然是美的。
“小姐,老爷派人叫您过去一趟,他已经和顾少爷谈好了。”女佣恭敬弯腰,面对这位三年不见的白家小姐,女佣既惊又喜。
另一个年轻小女佣很会体察人心,忙在一边说道:“恭喜小姐,顾少肯定是和老爷在谈论婚事,说不定下个月咋们白家就要准备订婚仪式了呢~”
白如云勾起唇角,心里满满欢喜,随意摆了摆手:“下去,我收拾一下,很快久到。”
女佣们笑着退下,白如云取出梳子和化妆品,细细描摹、勾勒精致的妆容。
她的眼底还有些红肿,那是昨夜抱着顾煜泽痛哭留下的痕迹。是的,她需要个适当的时机恢复记忆,更需要个适当的时机体察顾煜泽的心意。
让她欣慰的是,这三年的苦并没有白受,顾煜泽肯抱着她、安抚她,甚至彻夜守在她床前陪她这是她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青梅竹马十五年,白如云知道这个人冰封的内心,他顽劣不羁的面孔下是任何人都触碰不到的无情。
不过一切都值得,白如云忍不住笑出声,脑海里已经满是鲜花教堂和神圣的钟声。
她会穿上最美的婚纱,在最漂亮的教堂,嫁给最好的他。
余光无意中一扫,发现镜子里倒映着一道冰冷的身影,歪歪斜斜倚靠在墙头,面如表情地打量着自己。
白如云先是吓了一跳,这才猛地转身,拔高声音骂道:“白山!谁准你随便进我的闺房?真当你是我哥?”
她不喜欢白山,甚至是厌恶。这个由里到外散发危险气息的男子,犹如漆黑晦暗的大理石压在她心口,冰冷漆黑的眼睛总能看透她的伪装,仿佛蛰伏的野兽随时随地要撕咬她的喉咙。
白山不屑道:“我是来看看你现在的春风得意,观摩你愚蠢作为的下场。”
白如云理理耳边的鬓发,长指甲轻弹,讽刺地看着这位毫无血缘的大哥:“愚蠢?你就会用这双没人性的眼睛观看世人。本小姐接下来要风光大嫁,嫁给我喜欢十几年的人,到时候婚礼,你可别来破坏现场。”
白山冷笑,幽幽吐出二字:“愚蠢。”
更蠢的是,连他父亲都赞同白如云的计划,搞什么一出苦肉计来算计顾煜泽。他们太过低估顾煜泽的性情了更没算到横空出世了个慕南。
“只要能嫁给顾煜泽,我什么都愿意放弃,哪怕装一辈子的淑女。”白如云起身,粉红带白的裙摆拂过羊绒地毯,走到白山身边,“我警告你,最好守住你这张嘴。”
她诈死这件事仅仅有少数人知道,唯独最不放心这个冷漠的白山。
白山低头,眸子锁着这位漂亮狠辣的富家小姐:“我当然不会说出去——我甚至还很感谢你们,让我找到一只小宠物。”
白如云不理解他口中的宠物是什么,她抬起高傲的头颅,天鹅似地从白山面前走过,步入她理想的世界。
古典幽雅的会客厅,白如云如蝴蝶似翩翩而至。正巧看见顾煜泽和父亲白善政握手的场景,不由得心生喜气,看来协议已经达成!
太好了,她终于能得到他的心,得到他这个人了!
顾煜泽出了门,正好碰见白如云,顾煜泽冷漠地朝她点点头:“抱歉,我先离开。”
白如云嘴角的笑容凝滞——抱歉?泽哥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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