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轻,掌控蓝湾岛、暗中经营gm集团、像吸血鬼一样汲取顾少炎的利润。白如云爱他,无数人仰慕他,而我只配成为他身边的点缀,绿叶似衬托他的强大。”
“凭什么他就能成为太阳?我暗地里掌控了林家,发展自己的帝国,就是为了向使人证明。我林轻羽同样有不输于他的谋略、智慧和手段。”
月光如水,海波荡漾,眼前的年轻人如同暗黑的魔鬼,诡谲浓重的怨气和黑暗在他周围弥漫,危险凛然。
慕南垂眸,麻醉剂已经蔓延到她全身。
她像尸体一样无能为力。
但是她笑:“你的演技,一点也不好。”
林轻羽挑眉,讽刺道:“哦?演技。”
“我轻易地进了地下室,躲过重重机关,面临可笑的红蓝线条抉择。我进个地下室,好像在自家菜园子逛那样简单——只能说明,你和顾少炎达成了合作。”
“对。”
“至于什么破红蓝线,两条都是安全的。你只想看我在死亡面前出糗。”
“你既然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
“因为我在赌,我怕你真的掉进海里,顾煜泽会失去一个朋友。”慕南天真无邪地歪头,牵起唇角笑笑,“还是赌输了。”
从林轻羽出现在海湾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赌。
在渔船上的每一刻,她都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喝那么多美味的鱼汤,就怕这是生命中最后的晚餐,进了地狱,恐怕再也尝不到人间美味。
在地下室,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扯断通讯器逃离的准备。
把银色盒子交给渔家女的时候,她想,生与死,都是命。
最后,赌输了。
所以,没有求饶、没有服软、只剩下空洞洞的绝望和向命运妥协。
林轻羽怀疑的目光扫在她身上,眯起眼冷嗤:“别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心软,天地之大,你不应该在圣华活着。”
慕南慢慢摇头,嘴角渐渐苍白、眼神渐渐空洞:“我不笨。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因为你爱白如云,深爱白如云的你甘愿呆在情敌身边,自然有目的。”
顾煜泽这种招人讨厌的脾气,成为他朋友的,要么是路晗这种大智若愚的少年、要么是林轻羽这种居心叵测的情敌、要么是慕南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经大条者
意识渐渐模糊,想到顾煜泽的时候,心还是一阵眷恋的刺痛。
“太聪明的下场,往往是死亡。”
林轻羽如是说,眼前少女软软无力地靠在橡皮艇边,歪着头,头发湿漉漉搭在额头上,浸水衣衫贴在身上,依稀能看清楚轮廓优美的线条。
瞧上去苍白娇弱、偏偏还有种难掩的倔强。
林轻羽的心,忽然就有些古怪的酸楚。
但是他依然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来,白如云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圣华局势波谲云诡,唯有慕南永远消失,世界才能回归平静。
像慕南这样炽热温暖的阳光,所有黑暗在她面前都自行惭愧,她不该出现在圣华、不该出现在顾煜泽的生命里。
尼龙绳子一端绑上铁块,一端绑在慕南腰间。
铁块啪地入水,重量扯在慕南腰间。
这是一种残忍的淹死方式。
林轻羽弯腰,将她从橡皮艇里移出,送入了深夜冰凉的海水。
月光勾勒他俊美清冷的容颜,好像人畜无害。仿佛唠家常似地,他问:“你还有什么遗言?”
慕南牵了牵唇角,海水蔓延上来,她手指头紧紧扣住船舷,依然无法阻止铁块带来的下坠感,慕南苦笑着:“我只是担心——没了我,顾煜泽以后要怎么过。舍不得他,特别舍不得”
用生命换得顾煜泽光明的未来,她不后悔。
只是,
真的,
舍不得离开顾煜泽
她凉薄地笑着,眸光平静地看向林轻羽。林轻羽看向她十根手指头,紧紧扣住船舷。
他伸出手,慢慢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她轻声说:“祝你幸福。”
冰凉漆黑的海水慢慢涌上她的脖子、下巴、嘴唇、眼睛、头发。
她沉了下去。
月光照耀的银白水面破开一个小口子,晃了晃,回归平静。
今夜风平浪静,皎洁巨大的圆月挂在大海之上,月亮倒映里有一只小船,静静地停留了很久。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
时光对慕南来说,安静地好像枯朽的坟墓。
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还有值得深爱的人还未拥抱,还有缱绻的岁月不扬帆,而不平凡的青春,已经用无可奈何的现实血淋淋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