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对着房门内嚎叫着,硬是打扰了这清净的烟雨之色。
“怎么了?”怜儿听着来者冒昧的声音,这才引颈而上,微笑着应对。
“你……你也在呀?”随风有些别扭,挠着头。最后,随风还是大大方方地进了门,左右盆骨还不定时地摆动着,一脸自在的样子。
怜儿站起身便作了一揖,吓得王连忙伸手去扶。
“有礼了,有礼了……”随风的慌乱倒是惹得怜儿闷笑,王却是不快地皱眉。
“说吧,什么事情?”王抬头微眯,温温地对着随风,低眉浅酌。
“王!看王说的。是颍川所有的公子哥的来信,给!”随风说着说着就从腰间系下了竹简子,直接伸手给了出去。
“颍川发生什么事了?”怜儿有些疑惑,看着王焦急地一把接过随风手里的竹简子。
“这……”随风见王急了一些,想要开口打断王的心不在焉,却被怜儿制止。
“王久居京师城惯了,如果是地方上的一些士族风雅,王太清楚不过了!”怜儿抬手抵住下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看得很淡很淡。
怜儿甚少和随风交谈,几句话下来,明显随性了很多。
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忘记她是一名女子,却很真实地存在着。
“那好……这就走了……你们随意……”随风说着便是兢兢战战地逃出门去,脑海中浮现着怜儿与王同病相怜的情景,差点一出门就栽在了门框上,“西边出太阳了……”
“快别闹了!怜儿。”王揶揄道,随即打开手书,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起来看看颍川发生了什么?”
“呵呵……怜儿倒是觉着王身边的人也都有些可爱了。”说着,怜儿视线才从廊道中离去的随风身上撤去。
王看得一怔,温煦的俊逸面庞隐藏着深不可测,眸色中满是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
“那个颍川的郭奉孝,染了病了。”王将手书交与怜儿,倒是拘谨了几分,“怜儿,本王明日就要去慰问这位难得的能人!郭奉孝是病体之身,曾在本王随行颍川时,得知了怜儿被本王深藏的事,他一直想见见本王深藏的贵人。所以,怜儿要一同去么?”
“这……”怜儿无奈,伸手将手书放在了桌上都再未细查,“这位能人倒是知晓王深藏了怜儿……可这样,这郭奉孝是不是逾越知晓得太多了……”
王对此可并不开心,转而言道,“他叫怜儿莫要轻举妄动,诸侯是不会再派一兵一卒支援怜儿的。至于京师城里的西夷军,这般作乱,会自食其果的。”
“好深的城府,却不像一介士族文人会做出来的事情。”怜儿一听,心中心思百转千回。“颍川郭奉孝,只是尽了劝言。王,这郭奉孝并非一定是要投靠。”
“怜儿是说,他不想作为说客,让诸侯的兵士作为给皇室血溅青史的垫脚石?”王轻咳着,眉目中是了然的纵容之色。“怜儿……其实,郭奉孝,就真的只是一个能人而已。”
“能人?”怜儿惊得唇舌处裂开了细缝,慢慢地才心不在焉地合上了唇舌,“乱世之中,郭奉孝迟迟不投诚于王,可还有其他可图?”
“确实这样,并非本王打着正义的旗号,文人义士就会完全相拥。可是怜儿,郭奉孝是个能人,他并非完全说服不了诸侯的人马?”
外面的雨景渐渐成了滴滴答答的小音调,雨打树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刘怜儿从杂乱的思绪中缓过一息清醒之色。
“王周游在士族间多了,如果是王,这颍川郭奉孝带着病躯还不忘对王尽有余力。如此尽力的他,在皇室的当务之急,却不甚在意西夷军移位换主之事?”
“咳咳……缓兵之计,只待天意。怜儿,毕竟连朝中的臣子,也是才出手商议剿灭西夷军的事的。”
“好一个郭奉孝!”怜儿十指掐进肉中,眼中终是清醒了不少,“倒是能耐得很了,汉宫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西夷军的确不过只是地方一霸,猖獗不了多时了。”
“咳咳……”王拿着锦帕掩了掩唇口,咳嗽不止。
“王怎么了!”刘怜儿喷吐着气息,语气中怒火蔓延而下。
“怜儿!”王欲言又止,又亲身候在耳旁,“献帝年幼,公主身上肩负皇族的使命,以及中兴皇室的任务,更不能就此死于乱军之下。”
“只要允诺对公主还有一丝半点的爱慕,那么公主便能够反败为胜!”王看着怜儿轻轻地给王垫上了移动而落的靠枕,让王几步就靠在了榻上,只余一声隐忍的闷哼,“怜儿忘不了恨!怜儿……”
“是这样么?”
“是。”王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怜儿不再挣扎了,喉咙之中艰难地吐露出单调的几个音节。“怜儿,从未动过刀刃,这就很难让地方上的文人信服。”
“王这么说,怜儿却不认了。”
刘怜儿停止了因头疾而自残的行为,流下了屈辱和不甘的泪水。两人相讨之时,府门外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渐至府内。
“发生什么事了?”随风才出去不久,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