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不好马上回家,就跟着包文春去那片林场看看。大妹二妹想跟着,被包妈呵斥回来。
初冬的野外很寂寥,包文春指着大片黑幽幽的树林,说:“看!这里每到春天,雪白的梨花,嫣红的桃花,顶风也能香飘几十里,小伙伴们在里面放牛玩耍,好不快乐,可惜了,明年就看不到了,我要把它们全部挖掉。”
丁香忧心忡忡地说:“你真的准备在家种地?”
包文春说:“你不愿意么?你要是想出去,我也可以陪你,就是输掉整个江山又能如何?过了明天,我拿到合同后,就去广州,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能干什么?”
“唱歌啊!你想唱歌,随时都行!其实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我要到武汉去领一笔钱,你还是一起去吧!”
“不去!谁知道你打的什么坏主意?这些树不许挖完。”
“好吧!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住房紧张,我要在这里盖座大房子,门前屋后种着果树,你在床上睡着,就能闻到花香。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花红柳绿果实累累。孩子们在树下,仰头就能咬到梨子。”
“那些地还不累死你,还有闲情逸致写字画画吗?”
“放心吧!咱有钱!可以买更多的机械,坐在屋里,就能耕种,再不济出钱雇人栽秧也行啊!收割有收割机,这点地还不轻松?干嘛去坐办公室朝九晚五的累死累活?有工作限制,想出门旅游还得向领导请假,哪有农民自由?”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废颓消沉?”丁香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我已经很积极向上了,开朗又乐观,我的一些发明申请了国际专利,你和我去武汉,就是去领专利费的。”
“很多吗?”
“我把它卖了,具体多少钱,还得好好谈一下!”
“先去哪?”
“先去广州,回来到武汉。大概一周左右。功课的事不用管,回头我帮你!”
“你给我准备的什么歌?我先听听再说!”
包文春自然就想起当年给她盗版的成名作《摇太阳》,说:“这是首表现年轻人愉快心情的歌曲,很适合你的嗓音,我唱一遍,然后你跟着学,咱们到达之前一定要学会至少三首歌曲,以后出不出去,靠它就能吃饱饭!”
“吃什么饱饭?怎么吃?”
“全国各地的人都在传唱你的歌曲,他们都在买你的歌带,唱片社就会给你钱啊!”
“那你赚的钱呢?”
“这不是还没去吗?”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那是!文春出品,必是精品!”
“快唱你的新歌吧!不满意的话,就不去!”
萧瑟而稀疏的树林里,响起年轻人欢快明亮的歌声。树林深处,有人在偷砍树枝,听见歌声,缩头缩脑地在躲避他俩的的目光。
傍晚,丁香坚持要回去,包文春骑车送她。回来后,却见到邻居周家来了客人,是几年前返城上大学的知青周骏。
周骏和其它三位知青来村里驻队三年,和周家认了宗亲成了本家,前几年回城上了大学,今年毕业参加工作了,过来探望旧交。关于四个知青的轶事有很多,其中一件叫包文春多年以后还赞叹不已。那个年代确实很混乱,没有谁真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没有法制思维,思想活跃的年轻人经常作出奇怪的事情来,简直到了胡作非为的地步。不只是他们四个,本大队和本乡其它知青点的伙伴更加无法无天,他们虽是个集体户,并不是像电视电影上说的那样,老老实实下地干活,而是到处滋事生非。
如果三五个乡的知青点联合起来,那就更是声威雄壮,在集市上,抢个军帽,截个自行车骑几天之类的事情,都是小事。有时搞笑的恶作剧叫人嘀笑皆非。有一次几个知青把卖鸡蛋的老太太拉到磅秤上一起称,逼着记磅员开票,帮着老太太领了钱,客气的送老太太回家。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不过,他们恶作剧的对象一般都是集体和单位,很少去动乡下老百姓的东西。
周骏和同伴们算是比较好的,在全县知青评比中,得了纪律模范奖状,为村里领回来一部柴油机的奖品。但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四个伙伴侦察到粮所大院里有头老母猪下了崽,就动了心。等人家猪崽断奶上食,四伙伴就翻墙进去,黄鼠狼一般背走了两只猪娃子。
这两头猪崽是弄回来自己饲养的,村民很奇怪的问,那可是容易叫唤的畜生,你们怎么做到不声不响折腾回来的?
周骏笑了,得意的说:“麻袋里装些草木灰就行了!它张嘴叫,就一嘴灰,闭得可紧了!”
周骏是郑州人,父亲是部队医院的领导,周父曾经带二姐去检查过,说是什么心脏二尖瓣缺损,需要做手术修补,光是补片和手术费预计一万六,加上其它检查和住院费,周骏的父亲预计至少得准备两万块钱,而且越早手术越好。
乡下老周就泄气了,两万块!那是家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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