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包文春骑着摩托车到校,和同学们一样缴费报名领书,在班级坐了一上午,给见面的同学发了一叠红包,每人十块,连过来给大哥拜年的李道虎潘小庆田小田周小粒包安伦都有红包,足够他们交这期学费的了。
同学们还是很清闲自在的过着慢悠悠生活校园生活,至少包文春看来,没有生活激情和时间紧迫性。他趴在书桌前忙着划拉这个那个草图,忙着写一些文字设计,那些新课本,根本就没有掏出来的意思。他在学校是个奇葩,老师根本就没有过问他的意思,只要不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就听之任之。
课间操过后,同学们在教室后面谈笑生风,李文超就凑过来,问:“又在忙什么?”
包文春推开纸笔,伸伸懒腰,说:“没钱花了啊!这学校看来也坐不成了。不行!我得请假去!”
“干什么?不好好上学,又去折腾什么?”
丁香转头看看包文春,冷漠的问。在人前,她总能显得一副我和你没关系的样子。
包文春低声说:“我去找老任!”
丁香自然知道老任是房管所所长,就继续看向无字的黑板,没有说话。张璇急了,问:“要去多长时间?”
包文春说:“尽量吧!有空就回来。”
第三节课的时候,包文春钻进校长屋里,嘀咕了半天,然后又和李文超毛忠民几个伙伴嘀咕一阵,骑上摩托车走了,连丁香家也没有进,到后街工地找老任去了。
丁三的房子在正月十六开工后,包文春到那边看看,老任的施工队实在简单,十来个大工,六七个小工,连个专业手脚架都没有,带来一堆水杉树木棍子埋在地里,充当钢管,麻绳绑着,上面铺设些竹筢就算手脚架。搅拌灰沙的程序没有搅拌机,全用人工拌灰砂浆,五六个小工拿着耙子,使劲扒动灰浆,让人更惊讶的是,灰浆的主要黏合剂竟然是石灰,没有掺加水泥。这样的楼房还没有准备钢筋地梁和立柱,算什么砖混结构?有安全保障吗?
包文春叫老任停工了,说:“这不行,底脚深度不够,这都是年里垫的虚土,你就挖这么点儿深度,不行!用石灰拌沙砌墙,也不行!必须用水泥。这房子暂时不盖了,先去我那边吧!”
老任给丁三盖房,是包工包料,一平方一百四,当然要省钱省工时了。闻言就问:“这么大面积,整体下沉是肯定的,但是不会有事的。那!——”见包文春一直摇头,老任想说咱们说好的工钱怎么算?
包文春明白他的意思,说:“就你们这水平,等学习好了以后,去我那林场拉个围墙还可以,盖这楼房?啧啧!这么浅的根基?我可不敢住!你在这边的投入,到时候接着算吧!”
雨水节气已过,春风吹拂,地面变得发白,硬实起来。包文春开着85东方红,拉着大拖斗,跟着房管所的拖拉机,到确山石料厂来拉石料。这是旧拖拉机第一次出远门,又不熟悉路,也不懂行情,就带包大林坐在身后,跟着房管所司机老张过来探探路。
山皮石料很便宜,一方才四块钱,就是个装车费,拖车装平车只有八方左右,拉到乡下建筑工地,就能卖十五块一方,这是铺路补路的基础材料,不值钱,要是买建筑用石子,就得八块钱一方。
这拖斗是单轮胎,二十多吨载重,已经算超负荷了。老张来的次数多,根熟练一些,直接装了十方,他的车斗和包文春的一样,就是车厢加了帮板,更高些。
两辆车都是给包文春拉货,中午管老张一顿饭,老张想喝酒,包文春说下午回家了,咱们随便喝,开车不行!
两辆拖拉机就一前一后回家了。这活儿很轻松,就是路上问题,一百多里远的路,要时刻保持谨慎,注意行驶安全。
拖拉机直接开到晒场上倾倒一大半,然后把剩余部分拉到生产路上,慢慢卸车散开。这是修筑水泥路的基层,还要用推土机铺开碾压,以后上面要支模浇筑混凝土。
老张后退着倒下石子,就坐在一边,等候潘青莲做饭拿酒,老任所长说了,要在这边帮忙拉十来趟,然后还要拉石子拉沙,老张就干脆住下了,反正包家要管吃喝的。
包文春却不能这样磨时间,看看才半下午,就喊老张一起去下河拉沙,沙河只有十八里路,沿着县乡公路走到尽头就是淮河,主要是人工装车耽误时间。
淮河上没有桥,下到河滩,就有村民拿着铁锨围上来,这样一大车河砂装车费二十五,河砂不要钱,他们认为这是老天爷的赏赐,发一场大水就能抹平,不能收河砂钱。
包文春却要查看沙粒颗粒大小,选取比较粗大的颗粒装车。
两车沙拉回去,卸在路边的高地上,天色才黑下来,潘青莲喊吃饭。
这样的程序重复两天,包文春就把拖拉机交给包大林。这时,另一个人就找上门来,想来帮忙开车。
有人帮忙是好事啊!来人是王思楠的哥哥,包文春叫舅舅的王志峰,是六姥爷家长子,今年二十六岁,还没有成家,以前有过短暂开拖拉机经验。六姥爷还健在,是包文春姥爷的叔伯兄弟,这个要求得给面子,包文春就留下他来,每月一百块钱工钱,管吃住,另外每出车一趟再给三块钱。就把他交给包大林带着,两人上上下下都一路,省却了包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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