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整块叠起来的布料,晃动的时候,有人没捏紧,就散落开来,搞得彩带飘飘,包文春挥手说:“大家辛苦了!”
侯树明和于登林没走,跟着走进楼下大厅,包文春看看周围的人,三爷、二叔、二婶抱着孩子,包大林、周小粒、老任、肖玉华、周大姐二姐、老天牌包澜府和鲍守彦几个父族老人,还有柳有亮周大哥和老舅王国安几个站在门外,就哈哈大笑,说:“我又回来啦!哈哈,大林哥,找人杀猪,小粒,上街买酒买烟买糖,今天就要庆贺一下。”
三爷过来摸摸孙子,说:“我都要被吓死了,他们说你受伤住院,住了三个月,这得遭多大得罪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爷爷怎么活啊!”
周二姐过来把他拉走,说:“春子这不是回来了吗?等客人走了,再问他情况也不晚啊!”
“对对!叫他们杀两头猪,天气冷了能放几天,这几天肯定客人不断。”
十几个女工过来帮厨,柳有亮父子和一班父族子弟,赶出来两头猪,出血放倒,就在晒场边上的大汤锅里褪毛,这边大案子上开始噼里啪啦剁骨头切肉,蒸煮油炸手艺大展示开始。塑料大棚里摘出来几筐蔬菜,女工们就来帮忙择菜切菜。
周小粒开着摩托三轮到街上跑一圈,买回来十箱白酒,十条喜梅烟,回来后,后面就来的一趟子骑自行车的客人。
张春华夫妇最先到来,李宝国和贾冰几个,毛三带着丁老爹,还有一些有自行车的同学,也逃课赶了过来。
农场的服装厂大院里人头攒动,大会议室和原来的调味品仓库,开了十二桌,依旧成了流水席,还有人在后面等着第二轮吃饭。
包文春觉得不对头,就问周二姐,阿绣哪去了?周二姐有些疑惑,说:“你真的不知道?那就上楼看看吧!她们传说阿绣就在楼上。”
包文春二话不说就上楼,却发现楼梯口加装了铁栅栏,还上了锁。
二婶面色古怪的过来开门,等他进去又把门锁上。
楼上的房间里,阿绣站在窗户前正往下看,听见声响,转过头来见是春子上来了,就有些惊慌,说:“你回来了!”
包文春见她头上捆着手绢,就上去抱她,她连忙退后,说:“现在不行!月子人身上有晦气!”
本来就猜测她是生孩子了,现在得到亲口证实,包文春还是拉住她的手,说:“我是满身杀气!怕是会吓到孩子!”
果然,旁边的小床上传来奇怪的哭声,包文春过来一看,两个小脑袋在襁褓里蠕动着,皮肤皱在一起很像两个小猴子,只能仰天大叫:“啊啊!我草!我草!”
祝道绣嗔怪说:“喊什么喊?吵到孩子了,别叫外面听到!”
包文春想说:“大家真给力!一年里添了五个我草!这还叫人活不?”
阿绣很愧疚地说:“是不是很丑?二婶说长大点胖了就好看了!”
包文春说:“小孩子都是这样,满月了就好看了。他姥姥知道了吗?”
“没谁知道,叫二婶对她们说我找你去了,有人问可不能说岔了哈!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这样的麻烦我喜欢,越多越好!”
“你怎么不问问是男孩女孩?”
“不用问,我都喜欢。孩子能吃饱么?”
祝道绣挺起胸膛,说:“我每顿坚持吃两碗,一天吃五顿,保证够他们吃的。”
包文春说:“那就好,我下去招呼客人,等晚上再上来。”
流水席吃到深夜,两口猪吃得只剩些杂碎内脏猪头四蹄,周围父族乡邻,村委班子、学校教师、近处的亲戚朋友、一些员工家属,都带着礼物来看望伤员,包括服装厂和木器厂工人在内,招待了四十二桌客人。
在张春华侯树明陪同下,包文春给来客敬酒,有人问:“春子,这次出征,打死多少鬼子兵啊?”
包文春笑着拍拍胸膛,说:“具体数字还真不知道,他们统计说亲手干掉的三百以上,谁顾上数数啊?不过也只多不少,不然,你以为我这四个兜的军官服是捡来的?”
人们从他这里问不出来,就去问孙小六,孙小六很机灵,很好的满足了听众的好奇心,说:“大队长是到敌后搞侦察偷袭的,用电台指挥我们的炮兵,一排炮打过去,谁知道死了多少鬼子?不过他亲手干掉的,有记录的是三百七十三个!没有子弹了,他凭着一把匕首,杀了三十多个,夺取了阵地,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他是我们部队的特等功臣,特级神枪手!一枪打俩是很正常的,最多一枪可以打死八个,还打伤四个。”
孙小六是个嘴皮子活泼的人,立刻被大家围住,问什么枪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