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邪看着颜色逐渐变淡的血液,眉头紧蹙,双唇紧抿。我虽然很虚弱但知道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我死,便带着讽刺的眼神望着他。
安邪不发一言,只是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补血的东西,强迫我吃下,我不配合他变回像便了一个人,对我拳脚相向,将食物强行塞进我的喉咙。
果然,仿制强化剂的副作用出现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我当初一样。
我捂住被打疼的肚子,咧着嘴笑看他,看他攥紧了拳头气喘吁吁,看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看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明明被打的是我,但被嘲笑的却是他。
可怜的孩子,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军校,本来是全家的希望,结果却成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只能靠暴力来安慰自己,我甚至都有点同情他了。
“别觉得他可怜,想想你自己。”脑海里的声音说道。“你得离开这,不然他迟早会打死你的。”
我看着安邪愤然离去的背影,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摸摸右眼眶,心中动摇了几分。我蛰伏得的确有点够久了,让一个低级的垃圾都敢骑到我头上。
“对,离开这,然后……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我魔怔般低声念叨着,“安邪,依克洛夫蕾娜,欧阳秦,这次谁都不放过。”
我胡乱抓起安邪留下的食物往嘴里塞,离开的念头如一把火烧着我的心,让原本冷静的心又逐渐沸腾起来。脑海里的声音无形的鞭策着我,它似我内心深处的梦魇,轻轻一句话却总能说到我的痛点,它能准确的说出我内心最渴望的,能说出我渴求却不敢触及的。
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后,我躺在床上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我推测安邪不会这么快回来,我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
从床上坐起,我盯着门把的方向看了好一会,这门是朝内开的,安邪每次离开都会从外锁门。我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手,明白自己没有力气把门砸开,得借助点工具。
我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角落里的小冰箱上。我将这台本就不新的冰箱门卸下,找准了门锁的位置,双眼一横便哐哐砸去。不出几下门便被砸得变形,冰箱门也凹陷进入,我面露喜色,加中了力气,终于在冰箱门彻底破损前砸开了门。
“去吧,只要离开这,你就可以重新开始。”
我丢掉手中已经严重变形的冰箱门,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秋日清晨的微凉,空气里带着露珠和森林的气味,犹如一股清泉沁人心脾,让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气,迈出步伐,离开了这间铁屋子。
安邪藏匿我的地方是个森林,我一时不能确认具体地点,但从植物的生长痕迹来看这里鲜有人烟,远处还有海鸥的声音,是在海边的森林。此时天还没完全亮,森林里的视线不是很好,我一时也无法辨认方位,是能抹黑前行,但由于身体虚弱右眼没有视线,还是被低矮的植物绑住了好几次。
我朝着海浪的声音前进,可猛然右方传来一些声响,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去,没了右眼我对右边环境的感知力大大下降,更何况是我现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
森林里静悄悄的,连蝉鸣鸟叫都没有,太阳还未升起,森林还没醒。
我皱眉沉思,想着兴许是小动物,这里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就算有人也只可能是安邪,如果是安邪他现在应该已经跳出来抓我了。
我收回目光,安慰自己过于警惕,继续朝海浪声传来的地方前进。可还未带我抬腿,腰间突然一热,随后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我后知后觉的伸手一摸,只觉得温热的液体不停的从皮肤下涌出,此刻才感觉到痛感。
怎么会有人对我开枪?
我摁住后腰的伤口,拔腿便要跑。这人明明可以直接打爆我的头,可他却没有,我不能再被人抓住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奋力的奔跑着,可后腰的疼痛让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我失去力气跌倒在地上。
旭日缓缓从海平面升起,波光粼粼的海面已经近在咫尺,一缕光亮照在我的脸上,照得我手上的血各位刺眼。
“天亮了,你该死了。”
我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她的机械手臂在橘红色的旭日下闪闪发光,干练的短发有些潮湿,脸上带着惊喜和喜悦的笑容。
我惊愕到嘴唇都在发抖,瞪大了左眼,不可置信的吐出她的名字:“……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