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按在心口,“为喜欢的人头脑发热、不辞万里、自我感动,这种事应该放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做,可我的十六七岁没有你,所以现在,我想补偿十六七岁的自己。”
乔怀清没声了。
过了会儿,像泄了气的气球,软绵绵地伏倒:“谭老师,可以请你不要说这么高级的情话、做这么浪漫的事吗?显得我很低俗诶。”
谭郁时顺着他的头发,从发顶到发尾,力度轻得甚至没压塌发型,将他的躁动都抚平了、抚消了。
车内温度渐退,心里温度渐升。
“就因为你总说这种话,我才觉得有必要和你聊聊。”
乔怀清稍稍调整姿势,安逸地窝进温暖的怀里,有点儿不以为然:“悉听谭老师教诲。”
谭郁时揪了揪他的耳朵,算是小小的告诫。
“我们今天被外人撞见了,以后还会发生更多这样的事,总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公开。大家会不可避免地议论你、审判你,会有不好听的声音,你到时候如何应对?”
乔怀清撇嘴:“聂志煊惹我的下场你看到了,我当然会反击回去,别小瞧我的战斗力。”
“可你反击的同时,也在默认。”
“什么意思?”
“那天聂志煊骂你的话里,我认为最该反击的不是那句‘你配吗’,另一句更恶劣,可你没反驳。”
乔怀清微怔。
那天山崖上的激烈争执,在场所有人都记忆犹新,自然包括他这个当事人。
当时聂志煊骂的是:
「你算什么东西!杂种,敢当着我的面骂我爸!你配吗!」
而他反击的是:「我不配谁配?」
明明前一句骂得更难听。
谭郁时的洞察力,用“心细如发”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不记得了。”他蒙混过去,“当时正在气头上,谁会仔细听他骂了什么。”
谭郁时没有揪着这个细节不放,但话题仍在继续:“不记得没关系,我只是想说,你的反击似乎是选择性的,有时候你会默认别人骂的没错,你就是那样的人,你甚至会嘲笑自己低俗、不要脸、难登大雅之堂,可我不这么认为,你也不准这么想。”
乔怀清抬头笑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总不可能是纯洁高雅的吧?”
谭郁时轻拍着他的后背,哄孩子似地,不缓不急:“我曾饰演过一个角色,他在幼年受到过心灵伤害,此后就一直陷于被讨厌、被抛弃的焦虑之中。”
乔怀清笑容一滞。
“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他逐渐变得充满防备、善于反击。看似内心强大,绝不内耗,实则自暴自弃,认为自己的缺陷无药可救。”
“他对幸福的向往在心中暗流涌动,当他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会用自己最好的东西去争取,也就是他认为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相貌和身体。”
“他很聪明,知道仅凭这些表面的东西,无法让人真正喜欢,可他不在乎,或者说,只能不在乎,他觉得自己只有这些东西讨人喜欢,他要在别人厌弃他之前,享受一刻被需要、被喜欢的错觉。”
谭郁时轻摁他的鼻尖。
“他是虚张声势又让人心疼的小狐狸,你与他有点相似。”
乔怀清皱了皱鼻子,嘟哝:“你演过这种角色?我怎么没看过……”
谭郁时:“是一个小配角。”
那就正常了,他已经补完了谭郁时主演的电影,但谭郁时作配的片子多如牛毛,就算只看cut,他也才看了三分之一。
“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也看看,是不是真的像。”
“这不重要。”谭郁时飞快道,继而语速慢下来,“怀清,你在我心里,是个很香甜的蛋挞,我总是禁不住诱惑。也是颗很珍贵的宝石,没有任何瑕疵,所以你不要贬低自己。”
乔怀清:“或许是你看不见我的瑕疵呢?没有人是完美的。”
“那我就连同你的瑕疵一起喜欢。”谭郁时的眼中闪烁着十六七岁少年般的冲动与热枕,“无论别人如何看待你,我会一直喜欢你。”
嗯?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不等他细想,谭郁时又说:“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赞同,也可以反驳我。”
乔怀清懒懒地趴着不动,没反驳也没认可,指尖绕着眼前的纽扣画了会儿圈,放弃了解开它的想法:“才不告诉你,自个儿猜去,这是对你不满足我的惩罚。”
谭郁时笑起来,忽然翻开车座间的储物盖,拎出一个小小的保温袋:“用这个满足你可以吗?”
藏起的香气四散溢出,乔怀清一嗅便知袋子里放了什么食物。
“我是吃个蛋挞就能满足的人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哄得太不走心了吧。”乔怀清重哼,“起码要喂我吃吧?”
他的要求很快被满足了。
车内没开灯,光线昏暗,每次咬下一口,薄脆的碎屑就簌簌地往下掉,接都接不住。
“好像掉到你衣服上了。”
“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一会儿你还要去机场,哪儿能让你满身碎屑地亮相呀。”
乔怀清低头用唇去寻,小鸡啄米似地抿走衬衣上也许存在的碎屑,越啄越靠下。
“怀清。”谭郁时抓住了他的肩。
乔怀清把头发勾到耳后,拍了拍肩上的手:“你满足了我,我当然也要满足你。别假正经说不需要,抵着我半天了,当我不知道?真能忍。”
谭郁时的手指缓缓收紧,仿佛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没有进一步动作。
乔怀清舔了舔唇,张嘴溢出香气:“现在是奶香限定口味,和刚才的蜜桃口味不一样了哦,真的不尝尝嘛?”
谭郁时喉结滚动,最终拽起他,压在了座椅上。
“我想用嘴尝。”
“那……下面用什么?”
谭郁时没吭声,埋着头,手指不知何时滑了下去,轻轻碰了碰他腿上最软的两块地方:“……用这儿吧。”
作者有话说:
小乔:这才是观众想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