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事。
他沉着脸,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名妇人则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大人,他们柳下村就是个吃人的地!我的女儿嫁过去,他们给我说我女儿跑了,我后面才知道,我女儿是被他们卖了!”
妇人的丈夫,把身后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拉出来,她头发乱糟糟,一双眼却像是四五岁孩童般天真。
这女人本来咬着一串糖葫芦,还想给自己流泪的母亲吃:“娘,不哭不哭。”
一打眼,就看见外面人群中一个人,她猛然尖叫起来,浑身发抖:“公爹、公爹、不要卖我,不要打我!”
这女人一下发了狂,被自己父亲母亲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
她的父母亲泪流满面:“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傻了!青天老爷,她是良籍啊,她是正大光明嫁过去柳下村,她不该被卖!”
尘影知道这个女子的事,她派人搜索许久,在一处牛棚里发现了她,花了三吊钱救下来,又请了大夫给她看病,大夫说,再晚一点她就救不回来了。
知县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柳下村到底是个什么地儿?杀人、卖人……他们还自诩自己最善良?
外面的人也开始讨论起来,柳下村的人听着骂他们的话,觉得晦气,这样骂他们,以后他们村哪里还有女人敢嫁过来?
宋丫丫死的事,他们不大好说话,现在这个女人被卖的事情,他们可是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人群中的公爹出来,道:“我是卖了她!她到我家来就是传宗接代,既然生了娃娃,我家穷,养不起娃娃,不卖她我们咋养娃娃?”
“对吧?”他对柳下村村民们道。
村民们立即附和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
尘影神色冷下来,可笑,若是穷,怎么不把自己卖了养孩子?卖别人,他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看别人痛苦挣扎。
尘影没说话,公堂不是她做主的地方,她要对付柳下村,要在其他地方,她很能养气,一言不发,看向知县。
知县听了这等无耻的话,直接了当道:“把这个人押入大牢!他贩卖良籍女子,和他的同伙该当打八十棍后充军!”
柳下村的人见状都懵了,那个公爹大喊:“她嫁到我家来就是我家的人!我咋个卖不得?”
“成婚前,你怎么没说我女儿嫁过去你们就能卖她?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说出来,我们根本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儿子!”那位痛苦不堪的母亲紧紧抱着自己女儿,嘶吼,“我女儿是良籍!良籍!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凭什么卖她?!
是啊,除开柳下村的败类,所有人都想到两个字:无耻。
他们抱着这种想法,怎么婚前不坦诚?婚后才说成了婚,他们就有权利卖人了,不过是过河拆桥阴险无耻罢了!
衙役们不耻这样的行为,故意手上用力,往反方向扭他的胳膊,他很快疼得叫不出来。既叫不出来,知县还叫他供出同伙,他说不出话,就被视为不配合,立即拉出去杖责。
很快就见了血。
他们泼辣不要脸,衙门可专有手段对付不要脸的泼皮。
柳下村的人根本没想到这个发展,在他们的脑海里,卖个媳妇不是很正常吗?媳妇除了传宗接代还有啥用?怎么还要被打啊?他们可是一家之主。
其余看热闹的人现在格外鄙夷他们,纷纷道:“这是哪里的刁民?人家是良籍女子,成了婚还能和离,他们倒觉得成了婚,他们就能卖人了。”
“哪条律例也没说成婚后就由良籍变贱籍了!”
“这种人,就该打死,充军也行!不只他一个人能做这事儿,他家的人都是帮凶,也该拉出去充军。”谁家没个母亲、女儿、姐妹,正常有良知的人看见这种情况,都万分鄙夷。
“大人不是让他供出同伙吗?嘿,到时候全家人一个也逃不掉!”那人道,“这个村怎么回事?卖人、杀人,卖的杀的都是嫁过去的女子,我刚才还听到他们说,他们柳下村的人最是善良守礼懂事?”
“这叫善良懂事?我看是当世活阎王差不多!”
“没把嫁过去的女人当人吧!刚才你没看见商小姐婆婆想打她的那一巴掌嘛,恨不得当场打死人,原来出自这样一个村,商小姐可是招赘,他们都这么蛮横,我女儿可不要嫁到这种村来。”
“我女儿也不要!”
“我妹妹也不要!我回去还得告诉我姑姐,给她提个醒,别把女儿嫁错地方!”
柳下村的人听到这些话,又气又脸上无光,可他们在村内这么蛮横,是因为欺辱的都是势单力弱者,或者没力气的媳妇,到了外面,他们只能生闷气。
这时候,唐守中听见那个被打的人连声音都没了,鲜血流了一大滩,心里也害怕。
他……他没有卖人,他虽然和人打死了宋丫丫,可宋丫丫是他儿媳,她不孝顺!
这,这应该没事的,孝顺可是最重要的,当今皇帝都说以孝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