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忠仆,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
云夫人求助地看向平阳王妃,云尘影不是校尉吗?她定然害怕王妃不喜她,影响她的仕途。
“王妃请看,我家这个不孝女……”
可惜,平阳王妃目如火炬,虽说这对母女处处透着诡异,但平阳王妃管理偌大王府,早锻炼出一个玲珑心肠。
平阳王妃轻声叹气:“夫人,我素闻云校尉处事妥帖,想必她如此,定然有些原因。夫人莫不耐心坐下,听她道来来龙去脉?这才是夫人同校尉间的母女情分。”
她说此话,倒不全是偏帮云尘影。
她看云夫人身上穿戴俱都是各地时兴之物,对于云夫人这么个深闺女流来说很难寻,一看就知是云校尉的手笔。
看来云校尉对夫人是有很深的母女情分在的,平阳王妃叹气,云夫人是个弱质女流,若和唯一的女儿离心,她将来怎么办?难道指望云家旁系?家族里那些糟心事儿,平阳王妃可见多了。
云夫人傲气地扭脸,谁要和她好好说?从来都是云尘影朝她道歉。
平阳王妃见她的做派,微微无语,只是不好再说。
只见云尘影拿着那些证词,她拿纸张时眉目清冷,不似拿刀的凌厉,念到的证词却十分冷漠。
“天元三年,花朝节,夫人想起第一次和老爷见面,叫小姐去灵堂跪下,命我、长贵……打了小姐一夜。”
“天元三年,花朝节第二日,夫人想起那天老爷差人送了诗集给她,叫小姐去灵堂跪下……打了一夜。”
她的声音四平八稳,竟是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听这话的平阳夫人等人却惊出一声冷汗。
证词上,每逢佳节,每逢所谓夫人和老爷每个重要的日子,云校尉居然都在被打?
她们之前隐约听说过,云夫人似乎怨亡夫为了救女儿死去,心中有恨,她们一直都不大信。可今日事情摆在自己面前,夫人们才不得不承认,在有的人眼里,男人,比孩子重要。
但再重要,也不必折磨这十多年吧,她还口口声声说云校尉不孝。
当即,夫人们异样、鄙夷的目光朝云夫人而去,云夫人自死了丈夫,一直觉得别人都瞧不起自己是个寡妇,现在,这种鄙夷的眼神戳中了她,让她顿时脸色雪白,掐着手叫道:“别念了!”
云尘影果然不再念,她绝口不提因为这遭遇,她会如何对云夫人——云尘影可不会如此傻,白白落人话柄。
她只把这许多份证词给平阳王妃等传阅,上面是不同人写的证词,大致都对得上。一个人说谎,不可能所有人都说谎。
更何况,云尘影还有别的证据。
她道:“去牵马,去衙门。”
旁边一个婆子躬身弯腰,应了句是,碎着脚步就出去了。
云夫人一颗心几乎跳出来,差点活活绞碎方帕,她陡然拦在云尘影面前,厉声道:“反了!反了!”
“你不是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内宅生活多艰难,你现在要除去母亲的臂膀!你,你如此冥顽不灵,母亲这就死在你面前!”
她怕啊,怕去衙门,怕见官!色厉内荏,却反倒泪盈于睫。
云夫人想,云尘影不敢的,她已经害死了她爹,最怕的就是自己再出个三长两短。
可惜,原来爱她的云尘影早死了。
现在的云尘影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母亲说笑了,那些刁奴背主,怎会是母亲的臂膀?”
她抬起手,脸上没有多余表情,脸上的幻化被单手抹去:“母亲,你看我这样,你猜我会否收手?”
“啊…”
几位夫人没忍住惊呼出声,云校尉洁白无瑕的脸变了,变得红肿不堪,脸上还有许多道伤痕。
看样子,是被人掌掴时,别人的指甲或者戒指所伤。
云尘影像是丝毫不知道痛,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她现出真容,就几乎不敢呼吸的云夫人。
云夫人倒不是心痛云尘影,她早习惯了。她一双眼睛提溜又心虚朝别的夫人看去。
生怕落下了坏名声。
别的夫人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她们都生养过,平心而论,她们宁愿自己受刑,也不愿让自己孩子受苦。
何况,云校尉是灵者啊!
她若不是敬爱着云夫人,怎么会甘愿被打成这样?这云夫人,谁爱她,谁对她好,她分不出来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她们心里对于云夫人的看不上透过清冷的目光,扎到云夫人身上。
云夫人心道完了,都怪云尘影,害了她丈夫,还来害她!
她倒也不是在任何地方都疯,眼下,她聪明得很。
知道现在摆母亲的谱儿没用后,云夫人又真不想去衙门,她双眼一翻,胸膛急速起伏,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晕了过去。
所有人:…
连平阳王妃,都只能说精彩二字。
别人家只有妻妾争锋,才会和这样的手段打交道。
云校尉云英未嫁,倒在自己母亲这儿领略了这手段。
云尘影没去扶她,她走出府外,翻身上马:“我手下有名灵者,会回溯记忆的灵印,一会儿叫他来衙门。母亲不去衙门,有他去也是一样的。”
诸位夫人脸色更怪了。
云校尉眼下明显是被伤透了心啊,灵者手段多样,这云夫人装晕又有什么用。
云夫人虽是亲母,不会怎样,但衙门的卷宗是抹不掉了。一时不会有什么大后果,但之后若在犯事,本朝可是数罪并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