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门拜望,又恐搅扰了老大人休养,只得送些药物聊表孝心,听说三爷数日前请了一位神医,不知盐院大人如今可好些了?”
众人均连声附和,满脸关切忧急。 谈到正事,贾琏便不敢乱开口了,只把眼望着贾琮。
贾琮微微一笑,道:“托各位的福,如今已好了许多,也能进食、也能说话,精神头也足了,想来不日即可痊愈。”
众人尽皆大喜,笑逐颜开,纷纷额手称庆,口呼阿弥陀佛,好像林如海是他们老爹一般。
贾琮叹道:“此病也不难治,听神医说,总是因平日里公务繁忙,太过操劳所致,只需对症下药,再静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海家家主,海大富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盐务,那是天下第一等的难事,我等不过各自操心自家事都已愁白了头发,熬得神疲力竭,何况林大人要操持整个两淮盐事?
在上,朝廷要增加盐课,对下,百姓又要吃便宜盐,中间,又有诸般衙门伸手克扣。林大人之难,我等也是看在眼里,却无能分忧,实在惭愧。”
兰家家主,兰定剑点头道:“海老哥说的不错,也只有林大人这般人中龙凤,方才可以把两淮之难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辜负了圣恩,亦是我等好父母埃”
众人皆称是,又连连劝饮。
贾琮点头道:“众位贤达说的不错,我姑父这身子就是在盐务上经年累月熬垮的埃常说如今之盐法颇多弊病,须改革整饬一番,方不负朝廷委此重任。”
众人闻言,略一停顿,互相看了一眼,又望向江川。
江家贵为盐商之首,老爷子又曾多次获太上皇接见,以布衣之身结交天子,早已在江南地界传为美谈,此等大事,自然该他出头。
江川放下筷子,略一示意,屋外伺候的小二忙把桌上有些凉了的菜全部撤下,再上新菜,菜品竟无一重样,瞬间又重新摆满桌子。
“二位爷,尝尝这道无为熏鸭味道如何,我倒是颇喜欢。”
江川笑道,漫不经意地擦擦嘴,似随口道:“盐院大人高见,我等早已察觉如今之盐法多有不合时宜之处,亟待高明之士调理一番,听三爷的意思,盐院大人竟似有了些心得?这可是我们业盐之人的福分了。”
众人不由自主盯着贾琮,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贾琮好整以暇吃了几口菜,接过侍女手中的热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姑父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我也没细问。
我与二哥今次奉家中老太太之命,来扬州探望姑父病情,于政务却不怎么关心,只要姑父身子骨康健,我等便心满意足。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说罢,想来姑父身子康复后,自会亲自告知诸位。”
贾琏也是个人精,看出贾琮有拿捏之意,忙出言附和,频频劝酒,好像盐法之事真的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众人心领神会,知道今天只能到这里了,便专心致志奉承两人起来,一时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贾琮便要告辞,众人苦劝,良辰美景,何不再去瘦西湖上玩一圈。
贾琮婉辞道:“如今姑父病体未愈,正要伺候汤药,岂敢玩乐,改日罢。”
贾琏虽然想去,却不敢违逆贾琮,忙忍痛跟着推辞。
众人无奈只得罢了。
江川笑道:“初识尊颜,无敬贺之礼,实在惭愧。我等聊备了些粗陋之物,已送到府上,请二位爷切莫推辞,否则我等真是无地自容了。”
“这如何使得?今晚已是叨扰,岂敢再领馈赠?”贾琮笑道,老徐果然对盐商作风知之甚深。
众人忙谦逊,无论如何要让贾琮收下。
贾琏早已心痒痒,见贾琮略微点头,忙拱手笑道:“诸位厚意,我兄弟就愧领了。”
“二爷客气,折煞我等了。”众人忙又客气一番,目送二人上马离去,才重新返回楼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