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哼,不是说我患了PTSD吗?”
“PTSD是恐惧的一种。对于一个胆小的女人,有太多能让她感到恐惧不安的因素,我没有办法排除。”
“你说我胆小?哼……”她很不认同,但亦没反驳。
“不管你恐惧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会让它消失。”
必须让它消失。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美眸如水,波光粼粼,仿佛用这一眼对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没有声音。
有些话似乎到了嘴边,可她终究没说,让他去猜。
想猜到一个人的心事,必须对这个人足够了解。尽管已经搜集了所有能找到的,有关于她的资料,可他觉得自己还是猜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
女人就是谜一样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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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公交爆炸事件的死亡人数已经变成4,有一个老爷爷没能挺过来。
不大的急诊部因这次事件挤满了人,伤者、死者、医生、护士、家属,还有刑警和其他相关人员,乱糟糟的。
罗叔和骆桓提前来到了医院,他准备先找到他俩。然而一不留神,发现她又不见了。
总是乱跑,这个路痴。
他立刻原路返回,四处找她,发现她就落了几步,在不远处安抚受伤的民众。
病床上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费力的对她说话。
他不由放慢放轻脚步,护在她身后,轻缓的问:“怎么了?”
她有些着急的说:“裴少,这个老奶奶要找她的老伴儿,送到医院时他们还在一起,现在她找不到他了。”
他柔声问:“她的老伴叫什么名字?”
“庞正恩。咱们帮她找找吧。”
他黯然摇头,她惊讶道:“你这人怎么冷酷成这样,连这么可怜的老人都不帮!只是帮她找一下老伴,能用几秒钟1
她显然是误会了,无可奈何,他只得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解释了几句。
她脸色微变,怔怔的说不出话,老奶奶还用尽所有力气抓着她的手,仿佛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姑娘……好心的姑娘……正恩……我的丈夫……他在哪儿……”
“老人家……”她嘴唇嚅动,还是不忍心说那么残忍的话。
老人却从她哀恸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昏花的双眼涌出了泪:“那就让我去陪他吧……拜托了……他是我62年来的挚爱……我的全部……”
她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没能发出声音,看着老人就这样静静的闭上眼睛,松开了她的手,再也没有声息。
生命从眼前消逝,她无能为力。
仅仅一个迟疑,她错过了骗老奶奶活下去的机会,老人已经含笑离去了。
留给她的,只有泪。
一只大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捧起她的脸,指尖小心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了,我们会找出炸弹杀手,让他受到惩罚。”
他深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作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可是,已经死去的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脸埋在他胸口,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的哭泣。
怎么这样……
她是女警啊,怎么可以目睹一次死亡就哭得稀里哗啦,脆弱的女人怎么当人民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