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一辆马车缓缓地由远驶来,驾车的是一个形容清瘦的男子,后面的车帘撩开来,车厢里坐这一个形容憔悴,骨瘦如柴的女子。
两个人默默无言,各自想着心事。
易了容的欧阳紫山回头看了看苏凌,见她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欧阳紫山不想打扰她,于是转回头,拿起水葫芦喝了口水,呼吸着山野中清新的气息,思绪也飘到了远方。
多年以前,欧阳紫山还不叫欧阳紫山,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顽童,下面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那时候他叫魏东,弟弟叫魏明。
魏东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有爹爹,有娘,还有爷爷和奶奶,三世同堂,其乐融融。
魏东记得那时候家里还有好多下人,每日里自己和弟弟的身边总会有很多人陪着玩耍,他们管自己和弟弟叫少爷。
爹爹虽然经常不在家,可是每次回来都会给自己个弟弟带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娘总是会笑容满面地哄着自己和弟弟到外面去玩,而她自己和爹爹在屋子里面说悄悄话。
爷爷和奶奶也都是非常慈爱的老人家,魏东和魏明淘气惹祸的时候总是会跑到爷爷奶奶那里去,爷爷奶奶便会对追过来的爹或者娘说:男孩子嘛,淘气是正常的,哪家的孩子不惹祸的?由着去好了,小心再给打坏了,可怎么得了!
爹和娘便不再好说什么了,只是嗔怪地瞪了眼兄弟俩,转身离去,等到兄弟俩在爷爷奶奶的院子里玩够了回去的时候,爹娘准是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样,再也不提淘气闯祸的事情。
那时候魏东和弟弟两个人可真淘气呀,房顶上过,池塘跳过,树上的马蜂窝也捅过,看见是什么决定古怪的东西就一定要拆开来看个究竟,院子里的挂的灯笼也不知道烧了多少个,就因为想知道那里面为什么会有像画一样的人影来回的转动。
欧阳紫山摇头笑了笑,觉得小孩子有时候想的事情可真是幼稚。
可是那几年却是自己生活这二十几年里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了。
记得那时候自己大了些,大概是五六岁的年纪吧,爹爹开始找来了先生教自己和弟弟读书习字,弟弟年纪小,总是不如自己,可是先生却很喜欢弟弟,所以自己经常偷偷地捉弄先生,惹的先生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从那以后,反倒失去了学习的兴趣,反而对娘亲放里的琴倍加感兴趣。
娘亲见自己喜欢抚琴,闲暇的时候便也会教授自己,读书之余的时间,自己几乎都用在学琴上了。娘后来还专门找了个琴师来给自己上课,那时候爹爹是坚决反对自己学琴的,一个男孩子家,整天抚琴弄曲的成何体统?爹爹经常这样说,可是娘却赞成,娘说只要东儿喜欢就好,男人抚琴有喝不好?你当初不也是靠着琴音才吸引了我来的么?每次娘一这么说,爹爹便再不说话,一张脸涨的通红,半天才说:当着孩子,胡说些什么?
欧阳紫山之后的这许多年里,几乎将前尘往事都忘记了,可是抚琴却成为了自己的唯一的乐趣,只有双手碰触到了琴弦,才仿佛能够感觉到娘亲的温暖的手和温柔的声音。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的,那样美好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可是欧阳紫山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那是通往地狱深渊的一天,欧阳紫山永远永远也忘不掉的那一天。
那天是爷爷的六十大寿,来了很多很多的客人,娘亲一早就祝福自己和弟弟一定要听话,不要乱跑。那时候自己已经有七岁了,渐渐开始听话懂事,听到娘亲如是说,便认真地点头答应,还负责地领着弟弟,不让他乱跑,两个人就在后院假山那里玩耍。
玩了好久,自己和弟弟都觉得饿了,可是却不见娘亲派人来找自己和弟弟吃饭,看看天,都已经到中午了。魏东听见前院里乱哄哄的,心想怕不是娘亲和爹爹都将自己和弟弟给忘记了吧?可是那些丫鬟姐姐们怎么也不来找自己呢?
魏东领着弟弟穿过花园往前院走,这时候,却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兄弟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躲在一旁的草丛里,没多大一会,便看见娘亲满身是血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魏东连忙站起身,叫着娘,娘亲看到是他们,惊慌地看着身后没有人追过来,才跑过来把兄弟两个拉到后院一个角门那里,打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将两兄弟推出门去,说道:“快跑,不要回来,跑的越远越好,记住,不要说自己姓魏,知道么?快走!快走!”
娘亲一脸说了好几个快走,魏东和弟弟都被娘的神色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娘却大力地推开他们,将门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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