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里子都想要足了,未必太过贪心。”
他口气极是刻薄,说话时眉目十分轻佻。祖荫强将怒火按下,沉声道:“雪樱与我虽无三媒六证,但两人真情实意,相对时心中再无他者。在我私心里,这比一纸婚书宝贵的多。”见云昊斜眼看来,脸上满是不屑之意,瞬间失去自制,冷笑道:“齐公子名满沪上,见多识广,胭脂堆中英雄,视女人如衣裳,几乎一日一换,不知情为何物,也属平常。”
云昊目光一冷,眼中深邃阴沉,淡然道:“情如天际浮云,虚无缥缈,用来甜言蜜语,哄骗痴心女子而已。婚书如契约,即使无情无意,将来破产时也有据可查,不至于落得两手空空。”手缓缓地按在桌上,只觉得触手轻软,低头一看,正是印刷厂送来的喜帖样式。他心念微动,已有了主意,倾身往椅子中半躺半坐,仰面嗤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与雪樱情真意切,只怕是一厢情愿罢?”拿起桌上的喜帖一扬,嗤嗤笑道:“我与雪樱小姐一见钟情,这几日相处,更是情投意合,已经预备订婚了。”
祖荫摇头不信,冷冷地道:“不可能。樱儿她不会的。”
云昊仍是嗤嗤地笑个不停,起身从书柜旁拿起报纸夹,哗哗翻动,叹口气道:“你看,八月初九这张,我们在餐厅吃饭,我初次向她求婚未果,伤心落泪。八月十二,与她去永安商场购置新衣被偷拍。”翻到十六日这页时,眉目舒展,微笑道:“这张是今天的报纸。不瞒陈公子,昨日中秋时,她终于答应了婚事,去洋行取订婚宴会上的礼服。她本来不准向公众说的,我却欣喜若狂,被记者追问后,忍不住泄露天机。”他说话间笑逐颜开,半晌方忍住笑容道:“陈公子,她与你也许曾经情真意切,可是真是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与我才是真挚深情,还请陈公子日后不要纠缠她了。”
祖荫看着照片里两人亲昵的神情、用红字标出的“齐少亲口宣布好事将成”,心里乱得如窗外纷纷雨丝;再听他声情并茂的解说,眼中怒火迸发,已全然失去冷静的神色,,一字一顿地道:“你让我见她,亲口听她说。”声音不知不觉低下去:“只要她亲口说一句……我立刻就走。”
云昊啪地合上报纸夹,皱眉道:“陈公子真是不解风情。当着新欢被旧爱质问,场面难免尴尬。我可不忍心让她为难。”叹口气道:“多情总被无情恼,我曾是过来人,陈公子此时的体会,我颇能感同身受,也觉得十分同情。”手里将喜帖闲闲拍打,忽然双目一亮道:“雪樱与陈公子既然有前缘,我如今喜事当头,也不愿计较,就当做善事,请雪樱小姐到大厅里去,再跟她商量,若她肯见你,我绝不阻拦。”
指指书房的窗户,微笑道:“你看,从那里恰能看到厅中,我与她在下面讲话,一举一动尽收你眼底。纵然听不见说什么,瞧她眉目神色,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若实在不肯来,请陈公子莫要怪我。”他的眼睛里如汪着一潭清泉,明澈见底,语气推心置腹,由不得人不信。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刷地将天幕照得雪亮。雷声滚滚劈下,震地玻璃在窗框里索索抖动。密集的雨柱打在玻璃上,如小溪般汹涌奔流。祖荫只觉雨水像浇到了身上般,冷得彻骨,半晌咬牙道:“樱儿她不会的……她若真的不愿来,我……我就只当自己当初看错了人……”
云昊脸色显得极为同情,却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到门口,突然驻足赧颜笑道:“陈公子,我一时起了善心,请雪樱小姐来厅中相见,请你在楼上不要出声才好。万一被她知道,跟我怄气……小弟好不容易才求婚成功……喜帖都印得了,莫要为这个泡了汤。”
祖荫脸色苍白如纸,缓缓咽下一口气,艰难地道:“你放心,我不出声就是了。”
云昊心中快意,面上却丝毫不露,轻轻合上门退出,走到楼下招手叫个女佣道:“去请小姐穿上礼服打扮好到厅里来,就说只要我看着满意,立刻便送她去闸北的纺纱厂。”
大厅的窗户玻璃上蒙了层雾气,凝聚成晶莹的小水滴,如泪水般悄无声息地淌下。窗外的景物全部笼罩在一片影影绰绰中,再也看不清本来面目。这大雨虽然才下了短短一刻钟,却不知道已将人间多少辛苦心血……无情地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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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今天更新的比较早埃。正在考虑明天要不要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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