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悄悄的,雨柱打在外窗玻璃上,泼刺刺的溅水声。云昊竭力将笑容收起后才笃笃叩门,略等半晌,推门进去揿亮电灯。
祖荫如被强光骤然刺痛,短促地啊了一声,立刻伸手蒙上眼睛,像雕塑般静默了许久许久,终于放下手,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悲哀,几乎连话也说不出,张嘴数次,才喃喃自语般道:“多谢……我都看明白了。”
云昊脸上极是同情,点点头道:“你既然都看见了,小弟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她只是不肯来。” 叹了一口气道:“方才我在楼梯下时,指着书房恳求她过来跟你说句话,她却拼命摇头,还跟小弟大发雷霆……”默默地将钻戒放在他手边,以目示意。
祖荫像是痴了般,呆呆地垂目看着戒指。灯光雪澈,映得那粒蓝白晶钻如含着泪花的眼睛,悲苦地眨动。戒指内圈有轻微的凹凸花纹,认了许久才想起来,是那日亲手书写,又让银匠照着样子镂刻的“情比金坚”四个字。
他慢慢抬起头,嘴角抽动,竟然微微笑了,伸手将戒指揣入怀中,直挺挺地往外走。
云昊忙伸手虚拦着道:“外面雨大,不如先在这里稍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不必过于伤心。”
祖荫恍如未闻,似毫无知觉的木偶人,咚地撞到门框上,也不知道疼,瞠目看看又接着往前迈步。佣人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云昊眼风一扫,忙上来扶着他道:“陈公子,楼梯在这边。”
楼梯咚咚轻响,步伐间隔越来越久,像是个心事重重的人,走一步歇一步。脚步声一直响到书房外,却又停住了。云昊只顾翻检手上的喜帖,并不理会。过了半晌门外却仍是寂静无声,他想了想,抬头嗤笑道:“陆经理,干嘛到门口又不进来?”
陆豫岷果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进来叹口气道:“云昊,你真是过于任性。被你这么胡整一通,日后连一丝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
云昊饶有趣味地看看他,摇头道:“按照我的经验,若想让人死心,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
微耸肩膀,笑着叹口气道:“我就不苦?连自己的名誉都搭上了,明儿还得找个未婚妻去。”
陆豫岷眼中有责备之意,却到底再没说什么。半晌静静地道:“我明日便去学校,让校长销了雪樱的名字,另改成齐云濛。”
云昊点点头道:“改回云濛之后,谁是雪樱也无所谓,随便拉个生面孔的女子充数就是了。等宴会那日,就说我双喜临门,让记者们拍三个人的照片,再将文章写得含混一点,让大家根本认不清哪个是小姐,哪个是未婚妻。”唇角浮上忍俊不禁的笑意:“等下一次钱庄需要宣传时,正好用这个新闻做头版头条-----齐二少情路波折,未婚妻劳燕分飞。”
他哈哈大笑,伸手从满叠喜帖里抽出一张,端详着道:“就是它罢,让印刷厂赶紧开工制作。对了,明天你要去找校长,就先别让云濛去学校了。”摇头笑道:“她这几天老是犯困,无精打采的样子,恐怕老是熬夜画画闹的,让她好好歇一天。”
雪樱这半月确实精神倦怠,脱了礼服便坐在妆台前不停地打呵欠。女佣极是伶俐,立刻去将被褥打开,又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忽然咦了一声,惊讶地扭头道:“小姐,那边路灯底下有个人,在雨里呆呆地站了半天了。方才我去关窗户时,他仿佛就在那儿了。”咂嘴摇头道:“莫不是个傻子?这么大的雨,也不怕淋出病来。咦,好像已经站不稳了。”
雪樱哦了一声,托着腮帮呆呆地想心事。祖荫历来遵守承诺,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定会做到。那日说十六号傍晚便回,若回来见不到她,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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