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聊得最多的,还是夏以南的妈妈。
这一次,她没有怨怼,也没有任何的讥讽之词,而是很热心很诚恳地和夏以南一起分析夏琼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可行性和幸福预期值。对可能遇到的问题,比如,男方有吃软饭的嫌疑等,表现得比夏以南还要警惕和愤慨。
聊到最后,夏以南感激地握住林妙的手说:“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总觉得你对我母亲有成见,对我们母子关系有误解,甚至故意歪曲。到现在才发现,其实你很关心我母亲,只要她不把你放在对立面,你就会和我站在一起,把她当自己的母亲来爱护。”
林妙也做自我检讨:“别说对不起,要说错,我也有错,又任性又冲动,有时候说话很伤人的。 ”
夏以南更惭愧了:“没有,你会那样反应很正常,又不是忍者神龟。总之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害你受了许多委屈,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要是我妈妈跟这个男朋友相处得好的话,我愿意出钱给他们举办婚礼。”
“别”,林妙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但孝心也不能滥用。你是男人,应该比我更了解男人的心理,对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不珍惜,女方太主动,会给人‘犯贱’的感觉。如果连婚礼都是你操办的话,那男人表面上可能会很感动,心底里,只怕不见得。”
“你的意思是,娶得太容易了,他反而会对我妈不好?”
“有可能哦,你别小看了人的劣根性。”
夏以南感叹:“还是你理智。”
林妙笑道:“因为那是你母亲,你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容易感情用事,没我冷静罢了。”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一直到时针指向11点,林妙才催着他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夏以南满眼期待地问:“我,今晚能住在这里吗?”
“不能!”林妙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又是气馁又是不甘。
林妙耐心地给他解释:“不是这个问题。这里是欧阳的家,人家不要房租让我白住已经够义气了,我也不能太过分,把男人带到家里过夜。”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好办。他马上提议:“我们回锦绣园,好不好?”
她还是一口拒绝了:“不好,那里两个月没人住了,墙上只怕都结蛛网了,怎么住?”
“这些你不用管,我负责打扫就是了。”某人这会儿可是兴致勃勃,热血沸腾,而且全身的血液和能量都似乎集中在某个部位了,再不出出力、浇浇水,会冒烟的。
奈何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林妙这回可是无比淡定:“还是不要了,我们也别稍稍解冻就迫不及待地上床。太突飞猛进了不是好事,容易掩盖诸多问题,造成虚假繁荣。我可不想再重复上演分手、复合、分手的滥俗戏码。”
踢到铁板的感觉让夏以南恨不得扑地啃土,可脸上还得陪着笑,声音还得温柔甜蜜:“不会的啦,以前我们会那样,是因为我妈妈从中作梗,现在她自己有了归宿,不会再干涉我们了。”
“还是慢慢来吧,先把你妈妈的事彻底解决好了,再谈我们的。”
呼吸,深呼吸;耐心点,再耐心点,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你落到我手里的。夏以南咬咬牙,艰难地咽下口水,然后说:“那好吧,就依你。我有个建议,我们跟妈妈同一天结婚吧?”
“亏你想得出来。”林妙抿嘴而笑。
“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构想呢。”提的时候只是灵机一动,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期待那个场面。
林妙也没明确反对,只是说:“到时候再看吧,还早呢。即使按我们的半年之约,也还有好几个月,你妈妈跟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你妈不比我,女人年纪越大越经不起折腾,你要多观察,多打听那男人的底细,然后再做决定。”
夏以南感动不已:“谢谢你,我妈妈能有你这样善良体贴的儿媳妇是她的福气,你放心,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你的好,也会对你好的。”
林妙在心里嘀咕:她不找我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哪敢奢望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