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忠的铜锤砸碎了王振的头颅时,在前面被众多侍卫簇拥保护着的御驾中,朱祁镇突然惨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喜宁急忙上前看护,却见他牙关紧咬,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但身上却无半点伤痕,周围虽然流矢四窜,可那些侍卫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曾让一刀一箭靠近于他。喜宁高呼了几声御医,可此刻兵荒马乱,随行的御医早不知是死于兵马之下,还是失散在乱兵之中,哪里有人应他。
侍卫们虽然能护得皇帝不受攻击,可那驾车的几匹马被无数的箭矢射中,哀嚎不已,冲出几步,终于轰然倒地,马车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喜宁差点被甩出车外,死抓着车门才没掉下去,吓得大叫不已。
眼看着他要掉下去的时候,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又将他拉了回去,他一回头,拉着他的,竟然是之前昏迷了的朱祁镇。
“万——万——万岁爷,你没事吧!”
朱祁镇神色古怪之极,等他坐稳后放开了他,看了一眼车外惨烈的厮杀场面,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痛得脸色都变了,这才长叹一声,苦笑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喜宁惊诧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的口气和神色大变,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皇上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就听得头上猛地一声巨响,下意识地拉过喜宁,顺势一骨碌滚下车去,刚刚落在地上,身后那辆精雕细制的马车,已经被人劈成了一堆废柴。
惊魂未定的两人这才看到,周围的侍卫几乎全部倒下,仅有几个站着的,也是靠刀枪支撑着身体,却早已没了呼吸,除了他们两个,其余活着的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的瓦剌人,满身满脸的鲜血,手里的刀枪兵器上还在滴落鲜血,如同刚刚从地狱里闯出的恶魔。
看到从车厢里居然滚出两个活人来,这些恶魔的眼里迸发出嗜血的光芒,拨转马头将他们两个围在当中,长刀虎虎生风地劈过,却堪堪擦着他们的头顶或衣角掠过,并未真的落在他们身上。
喜宁看着那带血的大刀在眼前一次次地掠过,吓得魂飞魄散,两股战战,一股腥臊的热流从腿间流出,伏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祁镇却盘坐在了一旁,不急不躁,哪怕那大刀从他鼻尖擦过,他也没眨下眼睛,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些杀红了眼的瓦剌人,脸上神情自若,仿佛全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些瓦剌人,原本看到喜宁瑟瑟发抖的样子,高兴得哈哈大笑,再看到朱祁镇的神情,却感到被无视的羞辱,气恼之下,一个大汉刀势一变,原本要戏弄他的刀锋,高高扬起,直朝他的脑袋劈下。
朱祁镇只是扫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仍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梦,或许死亡,正好可以解脱,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里,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的笑容,看在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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