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正想着,前边穆建黎喝了一声,“你这书生,怎么见了大将军都不知道跪拜行礼。”子攸咬了咬嘴唇,皇上好歹还在上面,当着皇上的面要求新科状元向大将军行大礼,未免有点太过。她不太自在,看了司马昂一眼,司马昂倒能沉得住气。
那边新科状元满脸惨白,微微发着抖,像是不忍这样的屈辱。向下跪的时候好像腿有些抽筋,忽然向前倒去,像是要倒在大将军穆文龙怀里,那可真够尴尬的。可事情在这时候突然就急转直下,惊得子攸目瞪口呆。她看见书生手上寒光一闪,虽然她立即意识到他拿着匕首,可是她怎么也难以相信一个文弱书生胆敢突然拔出匕首来刺杀大将军。本来这也是根本不能成功的,子攸在看见他出手的一瞬间还在这样想,一个书生要刺杀大将军,那简直就是场杂耍闹剧。
可是偏偏穆文龙大意了,他大约是决计想不到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会刺杀他,在他心目中,书生们只敢在酒杯旁边夸夸其谈,说几句狗屁大话,掉几滴无用眼泪而已。所以当刘文借着摔倒一刀刺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察觉,及至刀尖顶上了他的腹部,他才凭着几十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本能转了一下身子,用盔甲最硬的部分挡住了刀尖。刀刃滑了一下,插进了身侧盔甲的缝隙,划伤了他的腰,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了要害。
穆建黎冲了过来,像逮小鸡一样拎起了刘文,作势就要杀了他。
“慢着。”穆文龙低沉地说,“把他关起来,不要伤他性命。”
穆建黎瞪着眼,“哐啷”一声把长剑插回去,把那小子狠狠摔在地上,“你们几个把他绑了。还有你们,还他妈不快去叫太医。”
“等等,不用去叫太医,我不碍事。”穆文龙冷静地说,他抬起头,阴沉地看着周围,这场刺杀选择了这个时机,安排的实在太妙了。皇上,王爷,文武百官都在这里,一旦自己死了,有心安排刺杀的人只要登高一呼,情势登时便可完全倒转。可这个幕后的策划者会是谁呢?他看了看皇帝,他已经吓得瘫软在椅子里,快要晕厥过去。他又看了看司马昂,态度沉稳地站在那里,脸上不露出一丝情绪,好,好个司马昂,不管这事是否与他又关,他都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站在司马昂身边,捂着嘴,似乎被吓到了,她应该事先不知道,即使此事是司马昂做的,她也绝不会害自己的爹爹,一定是这样的,可如果她因为母亲被自己杀死而怀恨在心呢?他又不确定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正耀武扬威地把刘文丢给侍卫,他倒有这个胆子,可他有那个智谋么?或许有,或许他平时的狂躁的蠢样子都是故意布散给他看的呢?难道只有司马昂那样诸事不关心就是韬光养晦吗?
在这么个时候,他要离京了,却忽然觉得没人可以信任。
“父亲。”穆建黎在一旁说,“请父亲接受太医的诊治,将养几天,改日再出征吧。”
“不要声张,”穆文龙低声喝道,“我的伤不要紧,今天也必须出征,否则军心会乱。你去那边叫你的妹妹过来,等会只用你们两个送我出城就是了,叫百官们回去,我有话要交代给你们两兄妹。”
“子攸?她在哪呢?”穆建黎一愣,还以为爹爹糊涂了,子攸一个女子怎么会在这里。
“蠢材,自己的妹妹都看不出来。”穆文龙皱了皱眉头,“就站在司马昂的身后。”
穆建黎吃了一惊,向司马昂那看了半天,才看见一身男子装扮,披着轻甲的穆子攸,心里也不禁感叹,都说人老眼花,老爹的眼睛倒比他还好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