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寒还好,毕竟相处久了,对其行事做法总能猜到一二,所以在潼关的时候,自己才能借机诓数寒交出了藏有密保的发簪,但这位却……想到玉簪中的密报,她不得不佩服数寒能在待在相府的两年间掌握那么多有效信息。佩服归佩服,心里涌现出的阵阵不甘时刻提醒着她:自己也不该落后。可都待了两个月了,却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她甚至隐隐觉得,左相是有事瞒着她的,她不由得想:如果是数寒,会怎么办?
“就按她说的办,不就是随时进出晋王府的权利和更大的空间吗?”方永煜微沉着眼睛,突然发话,“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噢!”沉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借此掩饰自己的走神,“还有,师妹提到有个紫铜锁落在相府里了,是么?”
方永煜一愣,旋即答道,“在我那儿收着呢,待会我拿来,你一并带过去。”
她嘴上答着好,心里却纳闷了:那紫铜锁她依稀记得,刚入云轩斋的时候,数寒一直带着,挺精致的玩意儿。只是这女孩子家的东西,相爷怎么会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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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观月庵的小楼,带来了与夜晚不同的明媚灿烂,那阴霾的一面,在白日已烟消云散。屋里不时传来一两声轻笑,还有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
桌前,数寒正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桌上一只五彩斑斓的虎皮鹦鹉。也难为沉璧想得到,给她弄来这么个解闷的玩意儿,而且,不得不佩服相府和云轩斋的速度,早上才发出去的信,下午就有了答复,还捎来这么些有趣的东西。她轻笑着,又用金属短棒去逗那鹦哥,那鹦哥却扇扇翅膀,在架子上横迈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把背冲着她。
数寒好笑地敲敲架子,“莫要以为我好欺负,顺着你可不是为了宠坏你。”那鹦哥受惊,哗地一下跳起来,扑棱扑棱两下,哇哇地叫,想来是还太小,没人教过讲话。
“好了,好了,不闹了!”数寒笑着,往旁边的小食盒里放了些小米,再仔细地把水填满,然后走到书案边上,细细磨好墨,开始抄《金刚经》。那鹦哥好奇地往这边望望,不时啄食一口小米,晃头晃脑地撒得桌子上也都是小米粒儿。
数寒静心抄好一段,拿起来,默默念了一遍,一笑,把它摊在桌上晾干墨迹,然后整整原文的《金刚经》,叠在旁边的一摞书上,却从最下面抽出一本宋词来——这还是上次从天傲那边拿来的。
她转身看到桌上的一片狼狈,不免摇头苦笑,收拾了一番后,伸出食指作势要点那鹦哥的头,那鹦哥却没动,只是脖子一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她。“怎么,不怕我了吗?”她逗趣地说道,整整衣襟坐下,一页一页翻着书,“也不知道能教你什么。”
那鹦哥似乎意识到是在跟它说话,居然向这边迈了两步。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把书一卷,看了那鹦哥一眼,慢慢念到: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