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渐渐薄去,夜里也就不再那么冷了,除了一两声晚风吹动窗户的声音,别苑里显得特别安静。但是暗夜里,突然传来极短促的一声呼唤,但只是“啊”地一声,却又听不见了。静夜中,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数寒拥被坐在床头,重重地喘着气,叫了声“五儿”,才想到自己已经准了她的假,让她回去养伤了——这房中,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但是今夜却又梦起。梦很凌乱,刚醒的时候还能记起一点,现在却渐渐淡去。只依稀记得漫天的火光;又仿佛是她初到云轩斋时被孤立的情景,或者是在相府时那满园的沉寂……
身上的汗慢慢蒸发,带走了心中的燥热,但没过多久,身子又觉得冷。她抱着被子缩回床上,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只感觉兜兜转转那么久,原来自己还是一无所有。一个人笑,一个人哭,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在乎……
等阳光终于打在她脸上,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哭着哭着睡着了,脸上有点紧绷绷的,想必是眼泪干了的缘故,她伸手擦了把脸,坐起身来。外面却响起了声音,“寒小姐起来了吗?”
她哎了一声,奇怪谁这么早,却没想到,是自己昨晚哭累了,今天起得迟。正要去开门,却瞟见自己眼睛居然有些肿,犹豫间,门外的人已经在说“寒小姐不用起来,我只是传个话,夫人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她那边坐坐。”
她答应了一声,那人便走了。她忙起床,用热水敷了脸,看着眼睛稍微正常了些才松了口气,向苏夫人那边走去。
进门后,她瞧见苏夫人正在整理衣物,甚感奇怪,问道:“这天气还潮着,又不能晒,夫人整理衣服做什么。”
苏夫人一回头,笑着,“来啦”,挥手让她随意坐,同时从柜子底下摸出一个小红木盒子,摆在她面前,“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放在你这里最为妥当。”
她惊异地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串钥匙,只听苏夫人在旁边说,“这是别苑这边所有大小房间和柜子的钥匙,我要出门一阵子,这个便交给你。”
她像被火烫到一般,猛然一缩手,“夫人,这万万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我难不成还不放心你吗?”
“夫人能够信任我,是万分感激的,但这钥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只是暂时寄居于府上,怎么敢拿这种重要的东西。”
“傲儿惹你生气了是不是!”苏夫人笑着把那红木盒子重新打开,“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点眼力,哪里够猜咱们女人的心思,就是个榆木疙瘩!”
她的脸微微一红,道:“没有,他很好!”
“很好?”苏夫人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那他昨天怎么突然问,怎么样才能知道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更恼,不知道他怎么会傻到来问苏夫人这种问题,只得红着脸低下头去。苏夫人笑道:“你别看他做事好像有条不紊的,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全凭着一股子劲。”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又是个心思细的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他怎么猜得着。你不说,他倒以为你真恼了,自个儿生了半天闷气,最后没法子才来问我!他那种人,也是极少低头的。其实,你何尝有恼过,只是被那万什么小姐弄得心里不安罢了……也是我没说清楚,我以为你来这么久了,不用说也已是一家人了,谁知你这孩子心眼儿忒实诚,没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你就不相信,是么?那么是不是还要我白纸黑字地写下来啊。”
她心里大约知道了苏夫人在说什么,但又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法,一时不敢答应。看见苏夫人转身真要去拿笔墨,慌忙按住,“夫人这是干什么?”
“我今儿就为安你的心,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苏夫人拖住她的手,“你这孩子能吃苦,却怎么不敢享福呢?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从你进别苑第一天起,我就把你看成我的儿媳妇,从你住进西楼第一天起,我就当你是自家人。什么叫寄居?你住的就是自个儿的家!”
“夫人!”她哽咽着叫了一声。
苏夫人把那个盒子重新推到她的面前,“你若是愿意做我们家的人,便把这个拿去,也让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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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串钥匙挂在腰间随着她的走动而哗啦哗啦直响,听着甚觉奇怪,她把它取下来,举到眼前晃了晃,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那些钥匙叮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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