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升卿却已经先开口,“落了什么东西?很重要吗?”她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她,仿若自言自语,唇角却沁出一丝苦笑来,“他送的?”
“不是,只是普通耳环而已,也不是他送到。”她看到他的脸亮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时他们躲在墙角的情形,话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但是,我很喜欢的……丢了也挺可惜……而且,若真是落在宫里,被人拾去了,要是太后……会不会知道……”她暗骂了自己一句,一咬下唇,突然道:“升卿,你见着我那只耳环了是不是?”
他却看着她笑起来,连眼中也透着愉悦,“原来,你也有不会说话的时候。”她还来不及辩解,却听他继续说道,“耳环在我这里,我可以还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哪有捡到人家东西不还,还趁机要挟的,她心中暗恼,却又必须拿到耳环,正犹豫不知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却听见他说,“我只要你坐在这里,听我说完一个故事。”
慕升卿的故事似乎带着尘封已久的气味,一抖开来,就有着黄土衰败的味道,通过那样静静的叙述,仿佛一卷久藏阁楼的老旧字画,在她的面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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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县令仗着在朝中有人撑腰,鱼肉乡里,被一个秀才一纸诉状告到上级,结果停职查办。那秀才正感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时,却得知自己科举并未上榜,他以为是自己才学不济,倒也没有在意,回家奋发读书,继续参加。可是连考了三次,次次都榜上无名。他不禁心灰意冷。
落榜这天,他在酒馆喝酒,一时意气居然把考场的那篇文章又眷写了一遍,无意被当时的一位大学士看见,叹为观止,得知他居然连榜都没上,不免惊讶,说这样的文章进三甲都不成问题,恐怕是阅卷有疏忽,说去帮他查一查。秀才满怀欢喜地等了一个月,却等来了那位学士长吁短叹的怜惜,说年轻气盛害死人啊!他这才知道,他以前告的那位县令,在朝中有后台,不止没有告倒到,现在反而升迁到其他地方当了官。而他却因此事,得罪了他们,因此屡试不中。他无奈地大笑着离开京都,发誓从此不再参加科举,回家以卖字画为生。
一晃十余年过去了,新皇登记,国家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这秀才心已死,也就安于市井。这日摆摊时,突然有侍卫过来清道,说是巡抚大人要经过,他跟着其他路边的百姓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可是见到坐在轿中的居然就是他当初弹劾的官员。等轿子走后,他望着那远去的“巡抚大臣”哈哈大笑,只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一口啐过去,道:“老天无眼,累我夏渊”。
旁边突然有人接话“先生何出此言”,他转眼望去,却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心中气愤,跟那小伙子倒也谈得甚来,就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那青年看了半天他的字画,问道,“这样居然都出自先生手笔,晚辈真是万分佩服,不如都卖给我怎么样?只是我今日没带够钱,先生等我两日,我派人把钱送来如何。”
他本想就是全送给那青年也无妨,只是那青年一再坚持,而且自己也确实囊中羞涩,也就答应了。继续在那儿摆摊,只是一连等了七天,都没见到有人来送钱。他原以为此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第十天,看到街上张贴的黄榜,说那巡抚多年贪赃枉法,如今查实,就地处决。他心中大喜,感概老头终于有眼了,乐哉乐哉地回到摊前,却发现那青年的侍从正等在那里……
在县衙内,当他看到一身龙袍,含笑望着他的青年,不禁泪流满面,那青年——不,是新皇,扶起他,道:“先生的字画都是无价之物,我苦苦思索都不知道该拿多少钱来买,只好拿东西来换,先生看看,这个可否够换您的字画呢?”说着一掀旁边托盘上的布,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一套崭新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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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升卿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数寒好奇地问道,“便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官场本是是非之地,他一直以为人生在此逆转,却没想到,逆转之后便是灾难。”慕升卿的眼中流露出悲戚的神色,“如果所有的故事都能停留在最好的时候,那么世间又何来这么多含冤莫白,生死难断!”几句话虽然简单,但数寒听着却突然想落下泪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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