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过后,说这几日便可以拆绷带了,不会有什么大碍。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一圈圈地解开,便似护着一个最易碎的瓷器,心中泛起狠狠的痛——这样的她,他怎么舍得放开。哪怕她真是在骗他的,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只要他能日日看见她,那也好。风在行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她是不会原谅他”,而他却也没有退路了。那么,他要怎么留住她?他就那么注视着她,用那么不舍又痛惜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似乎察觉到了,抬起头来,却在看到他目光的霎那愣住了,然后偏开头去,“好了!”
他刚脱离束缚的手突然一把拉过她,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这是他的,他不能放手,也不要放手,所有的痛和依恋都化为热情,在他的唇上燃烧。她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他却把她越搂越紧——这一世,他都不要放开她。她的挣扎把他的不舍化为心碎,片片哀伤开始在眼中弥漫,他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她在触到他的目光时显然痛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不再挣扎,他终于启开她的齿,感受两人融在一起……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溪水边,他的吻、他的呼唤、他的目光都让她无力,他在她耳边说着“待在我身边”,那一次她没有回答,这一次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答,他便不放开他,他热热的气息一直喷在她的脖子上,但却越来越沉重。两人这样静静地僵持着,没有结果,他一遍遍地说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终于放弃,放开了她,目中是深深的留恋,“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她心中一动,抬头看他,他却已转身离开,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昂然挺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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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别苑突然多了很多人,数寒隐隐觉得不安,又想起他那日离开时说的话,更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苏夫人和五儿都不在,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黯然闭门,想眼不见为净,却不料被人从外一把推住,一个中年男子转身进了屋。她立刻退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同时喝问道:“你干什么?”
那人一脸焦急地看向她,“数寒小姐是否还认识我,我们在相府见过的。”
她看他脸是有些熟悉,突然想到慕升卿搬出相府那日就是他在打包行李,她脱口而出道:“你是严叔。”
那人目光一亮,道:“求小姐救救我家少主!”
她忙问:“升卿怎么了?”
“楚天傲和风在行要引他上钩,我刚得知这一消息,赶到官衙他已经不在了,我只能混进来找你。”
“他们?怎么会?”数寒听得莫名其妙,“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严叔一咬牙,道:“小姐既然也知道我们家的事了,我就直说了。满门之仇不共戴天,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给死者翻案,可是与楚天傲立场不同,这到了关键时候,就……”
“升卿不是说不要报仇吗?你家老爷不是也说不要报仇吗?你们现在却是在做什么?”数寒黯然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为何不放手?”
“得人恩惠必然要有所回报,何况相爷的安排也是对我们有利的,我这一辈子,也就只望老爷的案子能沉冤得雪了。”
数寒这才隐隐知道事情和左相有关,只是如此一来,就更复杂了。“朝中党派之争时有发生,但现在局势却不适合做太绝的事,他不会有大事的,而且我相信义父可以护住他的。就算抓住了,我会想办法在楚天傲那交涉。”
严叔急得直跺脚,“小姐是什么都不明白,我们这次是豁出身家性命在赌,不然风在行也不至于把楚天傲也拉进来了,他们是不会放过少爷的。”
数寒这才想起那次风在行来时的情景,他叫她数寒,而不再是三嫂……那么楚天傲呢,他也要慕升卿的命吗,就算是为着她,他也不该,她心中突然一苦:自己算什么?
她猛然想到他那天所说的话,“等我回来……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她冲向一旁的梳妆台,一掀首饰盒,果然……没有了!她一下子瘫坐在那里。这就是他所说的让他们重新开始吗?斩去她所有的退路,断绝她所有的牵念,让她不得不留在你身边——这便是他爱她的方式吗?
严叔的声音还是十分焦急,“若不是那次为你求相爷烧了那份奏折,少主又何至于如此被动。”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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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小树林内,一片黑暗,却有着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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