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五十年（三）

隽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嘴巴弯得像个小月牙。

    完颜宗宪找到完颜宗翰的时候，完颜宗翰正在乌雅束的灵帐外等待传诏。

    阿息保进去灵帐见阿骨打有好一会了，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知道有希尹叔叔和阿爹，肯定吃不了亏，但他还是很担心。

    “大哥！”完颜宗宪一头扑进完颜宗翰的怀里，哭着叫道。

    “圆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希尹叔叔那里吗？”完颜宗翰叫着完颜宗宪的小名，皱着眉头问道。他感觉自己的衣服正在迅速变湿，而且有从外到内从地方到中原，四面八方由点及面的扩散趋势。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完颜宗翰非常不耐烦的拎起完颜宗宪，他可没有完干那个的好耐心。要不是，这是他唯一的弟弟，早就拧下他的头当球踢着好玩了，圆头圆脑又爱哭哭啼啼的哪里像自己这么高大威猛。

    “我……”完颜宗宪抬起头，让完颜宗翰看清楚自己的脸。

    一见之下，完颜宗翰大惊道：“圆圆，你怎么搞得，怎么被狗咬成这样了？”

    狗~~完颜宗宪一头黑线，开始怀疑自己是捡来的，还是大哥是被捡来的。要是被狗啃的，就我这小脑袋小脸的，还能活着囫囵着回来？

    “嗯……一个又丑又小又凶的小畜牲。”想了想，完颜宗宪最终还是没有将受伤的真实原因告诉完颜宗翰，要报仇一定要亲手报，借大哥的手没意思，完颜宗宪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啊……”完颜宗翰用指着点着完颜宗宪的脑门，正准备教训他，就听见帐内有了动静。

    辽使阿息保一脸愤容的走出帐篷，斜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完颜宗翰兄弟，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匹长得神骏异常的马说道：“这个好，我要拿走。”

    被阿息保选中的马乃是乌雅束生前心爱的坐骑，按女真的习惯死者生前喜欢的东西，都会在其升天的时候火化，以供死者在地下使用，阿息保竟然想在死者丧期就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阿骨打真是火冒三丈，提刀就想杀人。

    完颜宗翰正准备上前劝住完颜阿骨打，就听见那马一阵悲鸣，完颜翰一看，只见乌雅束的长子完颜宗雄正拿着两只血淋淋的马耳。

    “你……你干什么？”阿息保大怒道。

    “这马有病，病马不能送人，所以我把马耳割下来，这样马就只好留着给先父陪葬了。”

    “哼！”阿息保不悦的指袖离去。

    阿息保走后，阿骨打为乌雅束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按照习惯由完颜恒端负责主持葬礼上的诸多事宜，而完颜阿骨打则带着自己的众兄弟子侄跪在灵台下。

    他们每个人的额头都用匕首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鲜红的血从伤口缓缓落下与泪水交融在一起，这是女真“剺面哭丧”的习惯，越亲就越要这么哭。

    完颜寻虽然小，但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她可不愿意平白让脸上多了一道伤，她顺手在完颜宗弼脸上蹭了点血，抹在自己脸上，两眼却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乌雅束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个好的首领，他在位的十年时间，女真并没有太大的建树。现在他死了，才是女真真正腾飞的时刻到来了。

    有人死，有人生，完颜寻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完颜宗弼，今天完颜宗隽刚刚告诉她——完颜宗弼将他那一出生就丧母的女儿取名为希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