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似乎没能料到月儿要求的赏赐竟然是送了宋朝的徽宗钦宗二帝回中原,脸上不由渐渐堆出难以捉摸的笑意,传令说:“赏赐赵月儿一百锭白银。”
月儿落寞的回到帐中,看来只有靠九哥带了宋军来踏平金邦,救娘亲回中原这一条路可行了。
银钩将白银铺满一床,时而堆成一座小银山,时而摆成一条银龙,把玩不够。
“看你乐的,嘴到要咧到耳朵根了。”宝帘奚落说:“才听你同‘小老鼠’摆阔,还以为你多大的骨气。”
银钩诡异的一笑:“有钱能使阎罗殿的小鬼儿推磨,晓得吗?”
一把将银锭子用布裹好,边捏了那裹银子的棉布说:“四狼主还拿棉布包银子来摆阔气,想当年在汴京皇宫里,那官家赐赏都用一色的明黄绫子铺垫。”
“月儿,你今天喂‘白云儿’了吗?”一句问话打断了银钩的吹嘘。
月儿随口答了句:“喂了,怎么会忘记喂它。”忽然定住神,寻声望去,小王爷玉离子竟然立在帐门口。
一身海蓝色便袍,腰下扎了条黄色的带子,没有戴帽子,一头微卷的乱发,松散的几根辫子拖在脑后,一副松怠的样子。
“小王爷,你醒了?”月儿惊喜的迎过来,玉离子却仍是不喜不怒的表情信口说:“狼主今天继续为将士庆功,营里憋闷,你随本王上山走走。”
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小伎俩害得小王爷挨打导致旧病复发险些丢命,月儿一直对小王爷心存愧疚。听小王爷说要去营外走走,月儿爽利的答应说换了衣服就去。
月儿换了身舒适合体的便装,宝帘伺候她蹬上小靴子,忽然说了句:“帝姬,你这脚怕是白缠白受了那回罪。”
月儿恍惚记起七岁那年在宫里母妃为她缠足,她哭得泣不成声嗓音沙哑,那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子似乎同小王爷发病时有几分想象。九哥就跪在地上叩求娘饶过她不要缠足,可娘噙着泪呵斥九哥说:“构儿,这是你做兄长的该劝妹妹的话吗?”
月儿记得九哥跪地低头时那修长的脖颈白皙如玉柱,衬在青色衣衿中,更凸显颈上那段红丝绳,月儿知道那红丝线悬着母亲在佛祖面前为九哥祈的护身符。
可这脚缠了不到半年,汴京皇城沦陷,逃难的路上,所以的帝姬都被鞭子抽打着如牛羊般狂奔,哪个还能缠足,这对月儿来说反是不幸中的幸事。
月儿跳出帐门,轻快的奔向小王爷的营帐。星斗已经爬上夜空,营帐内斗酒欢闹的声音阵阵在夜风中传来,四狼主犒赏三军,军队都在弹冠相庆的痛饮,营帐外除去几队巡营的士兵,人迹杳然,少有的清净。
“倏”的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营帐前飘过。月儿一惊,心在乱跳,不等看清,那道黑影已经消失。
月儿继续贴了营帐向前走,心里小心的四处观望,心想不是遇到什么野兽?
月儿靠近小王爷的营帐时,忽然又一道黑影从营帐中飘出,月儿贴了一个帐脚蹲身藏匿,就见那道黑影飞一般飘来。
黑衣、黑披风、蒙面,脚下如风般紧趋,速度之快如脱弦的箭,一袭黑色披风被风抖起如鹰隼的翅膀,转瞬消失在营帐间。
“小王爷!”月儿惊魂稍定立刻挂念小王爷的安危,不知道这神秘的黑影是什么人,莫不要是坏人伤到小王爷。
月儿飞跑冲进小王爷的营帐,帐内却空空无人。
“‘小老鼠’,小王爷。”月儿喊了两声无人作答,喝得醉醺醺的亲兵过来说:“小王爷去方便,这就回来,‘小老鼠’不是寻你们喝酒去了吗?”
小王爷进帐,神采熠熠的吩咐月儿随她走。
月儿担心的看看营帐四周,显然小王爷没留意到那个黑衣人,但见小王爷兴致盎然,又不忍坏了他的心情,月儿就把黑衣人的事暂留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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