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捶胸抹背,掐人中,喷水,总算将岳飞唤醒。
岳翻也吃惊非小,立在一旁看着白发苍苍的老母顿杖哭泣,看了小云儿跪在床前抹泪。
傅庆和岳翻在一旁互相埋怨。
“傅庆,你才是金营的细作,不要你说博弈场的事你偏说,非要把兄长气晕你才罢休。”
“老六,你惹了岳大哥气恼,怎赖到傅庆头上?”
岳飞的双眼蒙上黑布,怕见光亮,痛苦的呻吟两声,又苦苦忍住。
“五郎,你要疼就嚷,别憋了火气在心里,伤眼。”老母哭了恳求。
岳翻跪到床前:“五哥,岳翻混账,凭五哥责罚。五哥不要吓岳翻,若五哥真有个好歹,岳家军如何去留?谁去主持抗金大局,收复河山?”
岳飞没有理会,只是艰难的吩咐:“傅庆,去唤王敏求干事和张宪、王贵速来见我。”
傅庆应声去叫人,岳翻落泪委屈的说:“五哥,只要五哥好起来,岳翻什么都答应,不就是娶那卢家的村妞吗?就是让岳翻去娶个歪嘴瘸腿的丑女,岳翻也答应兄长。”
本来哭泣的岳云却被六叔一句话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安娘在一旁牵牵哥哥的衣袖,责怪他不合时宜的举动。
岳翻在门外截住唉声叹气的郎中。
“六爷,老朽真是黔驴技穷,这火眼不易治,是顽症。”
岳翻的余光看到牵手立在一旁的云儿和安娘,那一对儿漂亮的鹿眼静静的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先前的嫂子那楚楚动人的目光在哀求他:“六弟,你就别惹你兄长冒火了。”
孩子已经没了亲娘,难道亲爹也要被夺走吗?大哥才而立之年,正是年轻力壮的正日当空,如何就如此命运多舛,真个要撒手而去吗?
在想想风烛残年漂泊半生的老母,岳翻也眼睛发红。仿佛自己闯下了天大的错事。
“怕是家里来了个瞎子,招惹来晦气,不然如何那戚夫人才到没几日,老爷好端端的就突然失明。”家人在议论,岳翻厉声呵斥:“再若胡说,打掉狗牙!”
转眼看到角落里静静看他的戚继祖,安慰了一句:“休去理会这些狗嚼舌,叶儿去歇息吧。”
不知道兄长同张宪、王贵、王敏求说了些什么,三人出来时都是红肿着眼眶,显然哭过。这些都是军中举足轻重的大将,怕是也预感到岳元帅前途堪忧。
岳翻迎上,众人看了岳翻都摇头,只有平日豪爽的王贵狠狠的捶了岳翻一拳:“六郎,你要坏了岳家军大事!本来就内忧外患,实指望平定了戚方叛逆,就能请缨去前线抗金,如今岳帅却重病。怕朝廷就要另派他人来顶替通泰节度使之职了。”
岳翻惊愕的望向军中主管书信文字的王敏求,王敏求红了眼点头:“相公必须要上书辞官,养病。如此下去,怕相公不等去淮北抗金,就要冥府点卯去了。”
岳翻怅然,都没留意众人何时离去,孤身在空庭望着夜空,任露水打湿衣襟。
树倒猢狲散,不知道这个词如何总在岳翻脑海萦绕,岳翻捶着头,觉得自己要发疯。
如今兄长大病不起,岳翻也无法抽身去巴蜀吴玠元帅处去投军,更别提去寻找玉娘。岳翻在月下徘徊。
忽然发现戚继祖总在不远处看着他。
“叶儿,过来。”岳翻堆出笑向戚继祖招手,他的眼中,无论戚继祖如何身经百战的凶狠,不过是个孩子,比云儿大不多的孩子。
“过去是安娘总像影子般出没无声,如今你如何做了六叔的影子?”岳翻说笑,戚继祖笑得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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