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总是敌意重重的。
这天一大早,海燕就准备好祭拜的东西,一家人前去扫墓。到了墓地,海燕摆好了祭品,上了香,到了要跪拜时,桑宁却看不到人影了。
努格尔脸色阴沉下来,正要发作,我忙了拉了拉他的衣角,把香递到他的手中,说:“阿玛,换你给额娘上香了!”
他接了香,插上了,就忘了桑宁,一个人对着坟地,怔怔入神。
我和海燕跪着,海燕边烧纸,边对着坟地絮叨着家里的大小事情。末了,放了鞭炮,要回家时,桑宁拿着树杈晃悠晃悠的出现了。
“桑宁!”努格尔大吼一声,“你赶紧过来!给你额娘上一把香!”
桑宁把眼睛一挑,说:“我不!她又不是我额娘!”
努格尔气得直发抖,“你——”指了桑宁说不出话来,冲过去,劈手便夺过桑宁手中的树杈,反手就是一抽,桑宁的耳朵旁边赫然多了一条血红的伤痕。
桑宁捂了脸,眼睛一片赤红,对着努格尔吼道:“我偏不给她上香!凭什么?她又不是我额娘!你喜欢她!我偏讨厌她!我恨她!”
努格尔正要继续抽打桑宁时,我冲过去抱住了桑宁,海燕跪在了努格尔的脚下,抓了他握树杈的手,哭着说:“老爷,老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趁努格尔踌躇时,我赶紧拉了桑宁离开。离开了坟地,桑宁猛地摔了开我,恶狠狠地说:“不要你管!你滚开!”说完,一个人捂着脸回家了。
我随他后面进来时,他正横躺在床上,鞋也没有脱,听见我进门,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盯着房顶摇头晃脑的。
我收拾好早先准备的香纸炮和一些祭品,打了包,背上了,过去叫他:“哥——”
他不理。
“哥——”我推推他,“走吧!时间不早啦!”
“干什么去?”他不耐烦的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嘛!”我边说边把他往外面推。
他一路被我推着前行,一路上都在不耐烦的问去什么地方,我只说,你到了便知道了。不过走了一半,他就知道我们去哪里了,再也没有吭声了。
桑宁的额娘的坟地距盛京较远,我们走了半天才到了。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他娘的坟几乎变成了平地,我们找附近的人家借了锹,重新给坟地培了土,拔了草。打理好了,又摆好了祭品,递了一柱香桑宁,自己也握了一柱,我轻声说:“额娘,我和哥哥来看你啦!”
对于地下这位寂寥的女子,每次想起了,我总觉得心伤无比。她如此寂寥,到底是因为我的那位汉人娘亲的横刀夺爱,才导致了她生前无人疼爱,死了连坟地也无人打理。
桑宁没有说话,只把香插上了,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我又说:“额娘,我以后会常常和哥哥一起过来看的,你可要保佑我们哦,尤其要保佑哥哥今年兵考顺利。”
桑宁今年十岁,按规矩,满洲八旗,蒙古八旗男子十岁就要开始兵考,每三年一次,达标为守兵,享有军饷。满人崇武,男儿皆以驰骋疆场为荣,小小年纪的桑宁也不例外,平常言语中常流露出正白旗的统帅多铎的崇拜。对于这次考试,桑宁很是重视,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随后,我们又放了鞭炮,我陪桑宁在坟前呆了一会,待要回家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