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慢慢入睡了。兴许是睡前想得过多了,明明是睡着了,偏又感觉是醒着的,明明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却也知道海燕在发呆,什么时候上的床,在床上翻了一个又一个的身。
又听到了那歌声了,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干曲——
我知道又是做梦了,不过还是走了过去。那长廊的尽头,还是她在唱歌。我安静地听了一会,只觉得心里雾茫茫,凄迷一片。
一曲毕,她回头,还是倾城倾国的颜色,满目的哀伤,对我一笑,开口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约定?我与她的?我一愣,脑海像突现一阵闪电,我猛地张开眼睛,眼前平顶的纱帐飞扬,梦是醒了,可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和满目的哀伤却仿佛就在眼前。
约定?我与她的?我分明从不曾见过她,何来与她的约定?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有这么一件事似的?
这女子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对她毫无陌生感?我瞪大眼睛望着帐顶,再无睡意了。看看床边,海燕也不在,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想及红日的话,我还是放心不下,也下了床,看见努格尔的屋里尚有灯光,就朝那里走去。
海燕果然在努格尔屋里。我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推门进去,只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还好,努格尔屋的窗是开着的。
努格尔又喝多了,鞋也没有脱,就歪躺在床上。海燕打了水,替他脱了鞋,泡了脚。沉睡的努格尔被人惊动了,翻了一个身,啪的一声,怀里掉出一东西。海燕把那东西拾了起来,突然呆住了。
我从窗里看去,依稀看见那是我娘的牌位,心里也是一震。
落了东西,努格尔半睡半醒中闭了眼睛,伸了手在地上摩挲,嘴里还唤着,蓝儿,蓝儿——
海燕把我娘的牌位放进他手中,他这才安了心,抱紧那牌位,在脸上摩挲,叫了一声,“蓝儿——”,便又转头睡去。
海燕忍不住了,掩了嘴哭起来。
我望着蹲在墙角的海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个人对一个人,爱已逝,活着的如行尸走肉,思绪在她死时已死,浑然不觉有另一人痴痴的恋着。死了的空,活着的苦,恋着的人痛。这三角如何得解?似乎只有不恋不想了才最轻松,可是无论男人女人私心处总向往有一种纯纯的感情,尤其是女人,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都这么想,这么希望着。
痴痴如海燕,如努格尔,也如我——
往事突如潮涌,我突然忆起一些本忘记的一些事情。
原来我知道自己突张开眼睛时看到的瞬间,明白了所谓的转世,其实在转世之前还发生过一些事情的,譬如我是如何死的,为何时空倒转投胎的。
我是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一瞬间的惊慌之后,便是迷茫了,其实死亡并不是相像中的那般痛苦,我几乎没有觉得痛楚,看着家人抢天呼地的痛苦,我竟是没有感觉,脑海里翻腾的只是:我竟然死了,我竟然死了!我竟然死了!
完全是没有料到的,我才二十五岁,花一样的年华,一直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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