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渐炎热,怜影整个人都懒懒的,胃口也不佳。于是春安想了个法子,取了干净的冰块来凿碎了,将瓜果捣成糊状,再撒上厚厚一层碎冰,最后淋上一勺山楂汁,用水晶碗盛好端上来,不仅令人看了食欲大开,吃到嘴里酸酸甜甜的也着实开胃。
果然怜影吃过一次后便大呼好吃,日日也离不得了。又重重赏了想出这个方法的春安,一时间春安在品竹轩里人人称羡,就连其他院里的人都知道怜影身边有了这么个妙人儿。
春安却是诚惶诚恐的,仍旧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怜影的看中而生存骄矜之心。
红烛得了怜影的暗中吩咐,时常空出一分神来观察春安,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暗道,这是个能栽培的。
因着天气渐炎热,往日里天天都有拜帖接的鲁国公府也门庭清减了许多。女孩儿们都拘在院子里绣花弹琴,天气热得大家连顽闹的心都没有了。
这倒是正合了怜影的意思,她本就不喜热闹,与这一大家子人也没甚么话好说的,除了早晚去老祖宗院里请安,怜影连品竹轩的院门都不出了。
老祖宗见了她这幅乖巧的模样,时常叹息了对静嬷嬷说,“我们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哪里拘得住?她倒好,整日不是和我这个老婆子待在一起就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有半点年轻小姑娘的样子?”
静嬷嬷在一旁陪着笑,语气柔和的劝慰:“二小姐这是性子沉静,您不就喜欢她这沉稳的性子吗?”
老祖宗摇了摇头,道:“我是喜欢她乖巧沉静,只是她这也太沉静了些。”
鲁国公府的老夫人便是这样子——人好了她却又担心太好了。静嬷嬷伺候了她一辈子,自然知道她的脾性,索性只是笑笑低了头去,不再说话。
怜影并不知道老祖宗背后问静嬷嬷的那些话,她只每日向老祖宗请过安之后便回到品竹轩过自己的日子。
春安进门的时候看到怜影正在桌前发呆,她轻手轻脚地换了屋中的残冰退了出去。她跟在怜影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然已经摸清楚了怜影的喜好。怜影不喜欢思考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春安悄悄退出去后便静静守在门前,以免有不懂事的丫鬟吵到怜影。
夏日的阳光有些大,春安站在门前刚好被日头明晃晃的照着,她抬手遮了遮,却也没什么成效。
这日头这么大,也不知道阿娘找到弟弟了没。春安心中一阵担忧。
早几日父亲找了她来说,弟弟又出去鬼混了,偷了他的钱袋子就没了影,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人。弟弟惯常去的赌坊也都去看过了,并没有看到他在赌桌上的身影。弟弟还会去哪呢?
春安低垂了头,未免太阳直射着自己。她看向地上忙碌地搬运着食物的蚂蚁,不由想起自己来。
她又何尝不像这些蚂蚁一样,每日只为了生存便要竭尽全力,汲汲营营?
过了年她就满十五了,她不是什么闺中的大小姐,只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婚嫁都是早早就要定下的。过了好年纪再去找哪里还会有好人家要?可是如今她连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攒下来,月月辛苦存的月银全部都被阿娘拿去给弟弟了,连偶尔主子赏赐下来的东西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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