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问他:“你在怀疑王平?”
“不是不是。”丁聪赶紧否认:“猜测只是提供一个方向,和怀疑是两码事。”
陈严问:“那你有没有猜测过我?”
丁聪想也没想张口就说:“没有。”
陈严嘲笑丁聪:“你这不还是怀疑王平吗?”
丁聪急赤白脸地解释:“猜测是基于案子本身发展方向的一种推理,和怀疑没有什么关系。”
陈严笑了:“你这通鬼话也就能骗骗杨帅。”
丁聪说:“杨帅是谁?”
陈严说:“我家隔壁的小孩,我儿子的小跟班儿,今年三岁半。”
丁聪:“……”
陈严看着发呆的丁聪继续吃饭,他心里想,丁聪的猜测或者说是“怀疑”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陈严问:“你和王平熟吗?了解他吗?”
丁聪说:“不熟,更别提了解了。之前只是工作上接触过几次,像这种同一个组里合作还是第一次。”
陈严问:“那你不会仅仅因为肖玉国的身份证由王平经手就怀疑他吧?他确实有机会利用肖玉国的身份证去办一张手机卡。”
“是猜测。”丁聪纠正:“在专案组成立的时候,我翻看了王平的出警记录。记录上在你们发现江春明和张建军之后,只有王平进入了库房查看的孙广志,那时他会不会是进去毁掉什么证据?”
陈严回忆了一下,说:“在发现受害者之后,第一时间确认受害者伤势,判断是否需要抢救和别措施,不是很合理吗?而且,他返回的时候执法记录仪应该是开机的吧?”
丁聪回答:“没错,非常合理,他本人就是这样说明的。执法记录仪也是开机的,我们也一帧一帧地分析过,没有问题。不过执法记录仪有很大的局限性,随着人的走动和身体的晃动,执法记录仪经常会有死角的。”
“还有……”丁聪说:“引起我猜测的最主要原因是,发现了江春明和张建军并确认孙广志遇害之后,他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向二人询问?他难道没有疑问?”
陈严说:“是的,当时王平确实一句话都没有问。我当时也非常疑惑,我都想问问二人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场的民警不进行问询,我一个社区工作者瞎问什么?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丁聪裂开嘴笑了:“严哥,什么拿耗子?”
陈严回骂:“去你大爷的!”
“王平对于没有立刻询问江春明和张建军二人的解释是,自己预料到这种恶性刑事案件已经超出派出所民警的能力范围,尽早移交刑警队才是关键。”丁聪接着分析:“王平作为辖区派出所的警察,了解监控覆盖区域都不需要去现场查看监控位置,因为最方便寻找监控死角的方法是从监控屏幕上,哪里没有画面哪里就是死角。既然你和王平很熟,看来他之前没少进去过你们的监控室,利用工作上的关系,拷走你们的监控录像也很正常。”
陈严也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而且,作为警察熟他的反侦查意识绝对强于常人。电棒和氯仿是受公安机关管制,警察想搞到,也比普通人容易的多。还有电棒和氯仿结合使用,普通人就很难想到。”
丁聪赞同:“是的。电棒一击就晕、口鼻一捂就睡,普通人大概就停留在这种层次,还是电影教的。”
“可是仅仅是猜测!”陈严打断他:“不能因为一个人有犯罪的能力就乱给人贴上标签。”
丁聪说:“我明白,接下来的侦破中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猜测归猜测,嫌疑都算不上。”
突然,陈严想起了一个非常细节事情,他赶紧嘱咐丁聪:“你一会联系一下肖玉国现在所在地的派出所,问问他的身份证丢失状态持续了多久,丢失的时间段里有没有去过辖区派出所附近。”
丁聪有点发愣:“什么意思?”
陈严解释:“就是丢了身份证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发现丢了身份证很快就接到领还的通知。”
丁聪说:“好的,一会上班就联系。”
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吃完都快到了上班时间了,丁聪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