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任由此下去,还没等自己出手,全身恐怕就受制与那串念珠了。
卫公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双眉猛立,据他所知鬼冥手中这串珠子不仅是炼鬼教镇教之宝,而在整个魔门之中,也是位居前四,几乎能与圆月之轮所媲,若自己还想从这里走出去,那此时自己一定要打破这个珠子所产生的无形枷锁。
他一声长啸,双手紧向上举,一层淡薄的黄色的光晕出现在掌缘周围,从腹部至胸口,只这半臂的距离,那淡黄色的光晕竟似受到了千钧之力的压挤,不时在掌边闪出噼啪的火星。
卫公子嘴角微动,身前那把若泓的长剑受神念召唤,立时落在卫公子手中,掌缘那淡黄色的光芒也顺着剑身向上延伸,将整个长剑包裹在其中。
此时这把长剑,外面被这层淡黄色的光晕所环抱,剑身却似受这光晕所助长,若水一般的轻灵,盈盈流动,一道剑芒突的爆发出来,那锋利的剑芒若有形实质,刺穿如同塌陷一样的空气,发出噗噗的声音。
卫公子嘴唇轻啸,身前身后拖着漫漫蒸腾的寒气,把那若有实质的剑芒直指向身在半空之中的鬼冥,剑芒受神识催动,似无限一样向前急速伸展,向鬼冥刺去……
“你说什么!!”顾胜澜似乎受到若大的刺激一样,几乎要跳起来。
他又紧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怪的女人,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一派的坦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
半晌,顾胜澜才泄气一样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若按照你的说法,那卫大哥不就是那个唯一的……”他似乎不愿再接着说下去,只是仍一脸的怀疑。
那女人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顾胜澜,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以你这样的机灵,该不会是才知道卫悲歌是魔门中人,哈哈,魔门中人!”言语之间似对这两个字耿耿于怀。
顾胜澜点了点头,又重新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虽然早知道卫大哥是魔门中人,但卫大哥却是敢作敢为,丝毫没有半点魔门的样子”
“魔门,魔门是什么样子?魔门就该是无恶不作涂炭苍生?你哪些所谓的正道就是行天下之大道而立天下之正位吗?”那女人用一种近乎嘲弄的口气说道。
顾胜澜摇了摇头,说道:“天都谷的林破念是当今正道之尊,可行事却也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光明磊落,而魔门尽管有卫大哥这样的人,但却也有象林秋风那样的奸狡无信之人,我从来就没觉得正道和魔门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这尘世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女子冷冷的说道:“什么尘世的一颗棋子?”
顾胜澜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当日我认识的一位前辈大限之时曾跟我说过,冥冥之中,天命早已经注定好了一切事情,只等着你来走……”
那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嘴里喃喃的念叨:“天命早已经注定好了一切事情,早已经注定好了一切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顾胜澜也是默然无声,此时李庆阳的话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即便天命注定,但我仍为这碌碌尘世投下了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就是你!”
“我当真会是这个变数吗?我又该如何的来做……”顾胜澜脑海里风起云涌,往事一幕幕的回转过来……
半晌,那女子才抬起头,又看了看如自己一样有些发呆的顾胜澜,冷然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又要如何活在这混浊的尘世之中?”
“我吗?”顾胜澜眼睛透出一股浓烈的色彩出来,不禁又想起了卫悲歌经常挂在嘴边的那首诗,顿时一股的豪情涌了上来。
“桥头明月水中流,一剑一琴酌梦舟,这魔道于我又有何干,只浮沉水浪而笑骂由人,身在这尘世之中,神又翱于九霄之外,既然我都已经看穿了又何必在乎疯癫不疯颠!”
“一剑一琴酌梦舟……”这女子娇躯微微一震,似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一样,看着眼前这个俊朗而高挑的男子,目光有些迷离,竟似幻化成当年那人的模样,依稀间弹剑高歌把酒醉欢,婉转处又有抚手弄琴泛舟夜色,而当年的自己,只会痴痴的看着他,沉醉在那清傲不群的风雅当中。
“在这尘世当中,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如此,即便不为名利所诱,却总有情爱痴缠,或天下罹难而难以独善其身,不得不面对这魑魅魍魉的千变脸谱……”这白衣的女子痴痴的说道,再没有了那冷漠的表情,言语中却多了一丝哀怨。
“当年那人便如你所想这般的快意,只可惜最后仍不得不背负这尘世苍生之重,若非如此,他那般的天资修为,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顾胜澜心中一讶,眼前这女子明明是妖人所显,但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的百转柔肠,到底她说的那人是谁?竟会让她即便肉身不在,仍不惜以魂魄转世,她到底要做的是什么。顾胜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不远处高高摆放着的那偌大的石椅,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
“依你所说,圆月之轮已经落入了炼鬼教那个鬼冥的手里?”声音再次响起,顾胜澜一愣,再看这白衣女子,似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一样,此时正毫无半点感情的看着他。
这些天,顾胜澜早已经习惯了这女子这副表情,他点了点头,说道:“若说林破念是如今正道执牛耳的人物,那鬼冥就该是现在魔门的第一人了,据说他的修为已经不低于当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顾胜澜向那把椅子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
“没有人能超过他!”白衣女子冷冰冰的抛过来一句话,似对顾胜澜的话颇为不屑。顾胜澜无奈的摇了一下头,知道眼前实在是没必要争论这事情,当年烈云到底有多强悍,谁也没见过,但鬼冥的能耐他是见过的,即便是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
这白衣女子却也没有再继续争论下去,她看了看顾胜澜,说道:“你跟我去云泽……”说罢,再没有任何言语,只又看了看那把高大的石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来,似有不舍,又是决然。
顾胜澜似早已经预料到会如此一样,他用嘴打了一个响哨,把一直懒洋洋呆在远处的阿黄唤了过来,拍了拍它的大脑袋,说道:“老伙计,又要折腾你跟我到处跑了!”
阿黄还是老样子,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的似乎昏昏欲睡,顾胜澜很奇怪阿黄本是神兽,却似乎并没有对这女子有什么反应,以阿黄的能力,理该能察觉到 这女子的不同,难道阿黄竟被琪琪这个躯体所迷惑?
此时那女子收回目光,听到顾胜澜的话,却狠狠的瞪了顾胜澜一眼,然后再不理会他,自己飘然先去。
顾胜澜无奈的苦笑一下,跟在了后面。这些日子,顾胜澜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跟在她的后面,因为只有在后面,顾胜澜才能从这背影中看到琪琪那婉约的影子,在这一刻,眼睛里的她,就是自己的琪琪,而为了这一刻,自己似乎已经等了千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