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野在校园内撞在一人身上坐倒在地,耳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
“张牧野同学,你没事吧?”
张野抬头一看,原来正是心里刚想到的副校长兼文史老师李暮然,眼见他一副关切的神情,只是疼得一时说不出话。
旁边的张为国忍着笑把他拉起来,一边恭敬地喊“李校副好——”
李校副是个四十多岁的人,身材瘦长,面容清俊,穿一身唐装长袍,圆口黑布鞋,正是他的标准装扮。这时他正惊讶地看着张野头上的红肿,又看看散落一地的书本,表情似又有几分尴尬。
“张牧野同学,要不要去诊所看一看呀?”
“诊所?李校副,他、他刚从那儿出来呢!”
旁边的张为国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下去了。
张野一边鄙视着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一边忍着痛说:
“不要紧的,李校副,我头上的伤是刚才在街上撞的,诊所的柳叶姐说过两天就消肿了,没事的,刚才没撞着您吧?”
一边用脚踢踢正弯腰大笑的张为国,努嘴示意他把地上的书收拣起来。
这家伙很没正形的扭了半天,才开始慢慢低头拣书,肩头时不时还耸一耸。
“不要紧不要紧,我来收吧,张同学的头没事就好。快上课了,回教室去吧,啊!”“哦,谢谢李校副!”
张野鞠一躬,转身就跑。旁边张为国见了,忙把手中书往李校副那儿一递,扭头追我,口中也喊着
“谢谢李校副——”
谁知张野刚冲到教室门口,里面伸出个头来,砰的一声,又把那头撞回去坐在地上,好在这次是撞在胸口,张野虽然半天才喘过气来,总算没倒下。正暗自庆幸,只听一声大吼:
“张牧野!”
低头一看,晕,正是班上混混老大——马强马永先!
张野赶紧上去把他拉起来,一边帮他拍屁股上的灰,一边说:
“对不起马强,我来晚了急了点儿,你没摔着吧?
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跟刚才李校副说我的口气差不多啊。
正琢磨着,又听后面咕咚一声,扭头一看,却是张为国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照着屁股狠狠一脚——
“还不快起来,要上课啦!”
那马强本来粗着脖子瞪张野,却没想到张为国来这么一出,注意力转了方向,莫名其妙问:
“张为国,你笑什么?”
张为国本来差不多要起来了,听他这一问,咚地又坐在地上了。
全班的人呼啦一下把张为国围住,大家都奇怪他怎么笑成这样。马强顾不上找张野的碴,凑过去低声问:
“嘿,他怎么啦?”
“神经病犯了呗——”
张野红着脸,没好气地瞪了张为国一眼,转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大家看了看,也都各自回到座位。张为国喘了一阵,见没人理他,也自个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座位。
这节是叶老师的化学实验课。一下课,马强就冲过去揪住张为国,听张为国断断续续在他耳边嘀咕半天,然后也很没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说:
“好个张牧野,真有你的,哈哈哈,这次就放过你小子啦!”
旁边的班长陈思奇没听到笑话,愁眉不展地说,
“马强,你静一静,静一静!日本人就要来了,大家到底是想留在镇上还是避到乡下?要是下乡,咱们到哪里比较好啊?李校副他们也想听听咱们的意见!”
马强毫不在意:
“当然留在镇上,日本人还能把咱吃了不成?”
柳枝也抢着说:
“是呀,自古外敌入侵,逃避不是办法。一千多年前,宋朝的皇帝为了躲避辽国、金国、西夏、蒙古,从北方退到江南,一直退到崖州(即海南岛),最后退无可退,陆秀夫抱着小皇帝蹈海而死。可见退让是不行的,同学们,我们要起来同他们战斗!把他们赶到海里去!——”
“战斗?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战斗?就用手中的书本吗?”
梁国富阴阳怪气地学着柳枝的腔调说。
“要不咱们也到chong qing去吧?”
班花花洁怯怯地说。
“能去早去了,现在想去也来不及啦!”
梁国富应道。
“咱们就应当听班头的,先退到乡下去!”
张为国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张野在下面小声提醒:
“先暂避其锋芒,就是打人也要先收回手,打出去才有力量——”
张为国挠挠头,粗声说:
“对,就是先、先暂避其锋芒,就是打人也要先收回手,打出去才有力量!”
旁边马强不高兴了:
“我说你张牧野要发言就站起来说,别在下面嘀嘀咕咕的啊。”
张野笑了笑:
“是是是。”
“马强你别老欺负张野,他怎么啦,难道他说的不对吗?拳头是要先收回来,打出去才有力量呀!”
柳枝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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