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的错,顾叔就站你这一边。”
他等了会儿,见屋子里没动静,又敲门道:“颜姑娘,你开门见见顾叔,莫要哭了。发生了何事你跟顾叔说,顾叔给你做主,如何?”
颜婧儿抽噎了会儿,止住眼泪,简单拾掇了遍,然后起身开门。
“颜姑娘,”顾荀目光慈爱,问她:“是不是在书院受委屈了?”
“顾叔进来坐。”颜婧儿道,又吩咐婢女上茶来。
拂夏端茶进来,小声问:“姑娘可要洗漱一番?”
颜婧儿坐在椅子上,摇头。洗不洗的没所谓了,她今日没心情顾及这些。
她先是沉默了会儿,然后说道:“我在书院没受委屈。”
“那为何哭?”顾荀问:“我听说姑娘在书院与人起了争执,是为何?”
“许慧姝骂人。”颜婧儿说:“她虽然只是动口型,但我看出来了。”
“许慧姝?是谁?”
“是永诚伯府家的姑娘。”
“哦,”顾荀放心了,只要不是什么皇孙贵胄都好说。他问:“她骂什么了?”
“她骂骂”颜婧儿刚收回去的眼泪又盈盈溢满眼眶。
许慧姝的口型是骂“没娘教的贱东西”,这话颜婧儿说不出口,真正令她忍不住的也正是这句话。
“罢了,”顾荀说:“我大概知道骂什么难听的话,姑娘不忍说就不说。”
“因为这个,姑娘才动手的?”
颜婧儿点头。
“姑娘没错。”顾荀道:“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本该就哎怎么又哭了?”
颜婧儿也不知怎么的,被顾叔这么安慰,反而鼻子又酸起来。
顾荀等了会儿,等她缓了些后才又问:“那糖葫芦是怎么回事?”
适才他在门外听顾景尘训斥颜婧儿因为一串糖葫芦出手,彼时也觉得有些荒唐。
“糖葫芦是我是我二哥哥”颜婧儿哽咽道:“我想起二哥哥给我买的糖葫芦”
颜婧儿上有两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幺女,从小就很得父母哥哥们宠爱。二哥哥与她年纪近些,所以她从小就跟二哥哥较为亲近。
二哥哥性子皮,时常吊儿郎当惹父母生气。但对颜婧儿却是最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喜欢分享与她,许多时候颜婧儿惹祸了,二哥哥还常常站她面前顶罪。
记得四岁的时候,颜婧儿跟二哥哥偷偷出门去看杂耍,后来她看见有人卖糖葫芦,便说想吃。二哥哥说他去买,让她乖乖等着,可买回来时却发现她不见了。
彼时,颜婧儿贪玩,跟着几个唱歌玩耍的小孩儿走了几条街。但她不知自己的二哥哥因此急得满头找人,最后还惊动了家里。家里人找了大半天,才终于在巷子角落找到迷路的她。
后来二哥哥因为这事被罚跪在院子里,爹爹用柳条抽得他背上流血,可他愣是一声不吭。那时,二哥哥也才不过十一岁。她哭着去求父母,二哥哥还对她吊儿郎当地笑,说没事,爹爹打一顿消气就好了。
然而当天傍晚,就听说二哥哥身子发热请了大夫,于是她拿着糖葫芦悄悄溜进他屋子。
二哥哥坐在床头对着她笑:“韵韵来做什么?”
“听说二哥哥病了?”
“二哥哥没病。”
“那你还疼么?我给你拿糖葫芦来了,你吃一颗就不会痛了。”
他咬了一颗,说道:“果真有效,我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可爹爹都打你出血了。”
“这算什么,我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他边嚼着糖葫芦边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不怕的。”
可她的二哥哥,最后却没能当上将军。
顾荀听完,暗叹了口气。
“莫哭,”他说:“顾叔在。”
原本是想安慰来着,哪曾想,颜婧儿听后却哭得更厉害了。
她说:“顾叔,我想回大槐村了,想回去找奶娘。”
“那你不读书了?”
颜婧儿摇头,出这么桩事,估计读不成了。
“那大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颜婧儿抹了把眼泪。
“姑娘跟大人还有婚约在身呢。”
“解了就是。”颜婧儿这会儿正伤心得很,径直说道:“谁要嫁他了?”
“我才不要!”
“我才不要嫁那个霸道不讲理的人!”
她话音刚落,香蓉就在外头努力给她使眼色。
颜婧儿浑然未觉,抽抽噎噎地继续控诉。
“他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相处。”
“他还跟个夫子似的,又严厉又不通情理,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今天在国子监,他还”
“嗯咳——”香蓉闭了闭眼睛,大声提醒道:“姑娘,大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