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显赫,但她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一心只想读书,跟褚琬一样,对嫁人不感兴趣。听说家中安排了许多次相亲,每回她都在相亲宴上问对方公子:“你近日读的什么书呀?”
十个有九个都被吓跑了,一度令她母亲头疼不已。
但在众人眼里的书呆子陈文姝,颜婧儿觉得她极其可爱。她为人良善,且好于求学,曾好几次拉着颜婧儿一起废寝忘食研究学术。
也就是这样的几次废寝忘食,倒是令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
颜婧儿如今不住号舍,每日下学,她都会照旧回相府。
原因无他,眼下离婚期不到一年时间,甄嬷嬷逮着她便要教她学习打理中馈,除此之外,设宴、办席、迎来送往等礼仪都要学,甄嬷嬷都恨不得将她一人分成两瓣了。
一开始学习中馈还比较轻松,都是些理论上的。但后来甄嬷嬷觉得如此效率不高,也不知怎么跟管家说的,最后顾荀索性撂开了府上庶务,大小事都一股脑交给了颜婧儿来管,美其名曰练练手,然后笑呵呵地撒手不过问了。
可倒是把颜婧儿累得够呛。
所幸相府人少事不多,府内庶务无非是众人吃喝拉撒以及迎来送往的礼数,至于府外头的生意经营依旧由顾荀管着。
不过,这事也不知被谁透露了出去,颜婧儿一手挑起相府中馈,在夫人小姐们口里传得极快。她虽未出嫁,却俨然将她看做了相府的女主人。
紧跟着的,便是送入府上的帖子渐渐变得多起来,有时候一天都能收到三四封。
皆是邀请颜婧儿去做客吃茶的。
说是吃茶,无非就是内宅妇人们的结交应酬,有时候内宅妇人们的关系,也影响着朝堂男人们的关系,所以这里头的事还颇是有讲究。
以往相府没有女主人,众人想结交没有门路,可如今颜婧儿出现了,这些夫人们就格外热情活络起来。
颜婧儿为此有些头疼苦恼,有些人家还能以国子监学业重为由拒了去,但有些人家却拒不得。
比如,靖海侯府。
靖海侯府几年前有嫡女嫁入皇家做儿媳,身份也水涨船高。跻身京城新贵后,喜欢三天两头设宴,且靖海侯在兵部也身居要职,不可小觑。
吃饭的时候,颜婧儿问顾景尘:“后日休沐,我要去靖海侯府赴宴,可要注意些什么?”
顾景尘抬眼,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话中之意。
颜婧儿迟疑了下,说道:“我听说靖海侯跟大人不对付呢,我怕万一说了什么话给大人惹麻烦。”
朝堂上的事,颜婧儿多多少少知道些。清水流是不可能有的,人人都有拉帮结派的立场。顾景尘虽为丞相,掌管大部分朝政,但以信国公为首对兵权也有极大掌控力。靖海侯便是站队信国公一派,而信国公与顾景尘两人素来政见不同。
顾景尘定定地看着她,饭也不吃了。
“是吧?”颜婧儿小心地问:“是不是有许多要注意的事?”
“过来。”顾景尘伸手。
“干什么,我吃饭呢。”
“婧儿过来。”顾景尘柔声道,这回眼里溢出些笑。
颜婧儿放下碗筷,缓缓挪过去,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大人,”她挣扎:“门还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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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百辉堂,正厅大门开着,外头随时会有人经过,甚至可能还有属官。
颜婧儿紧张,推他胸膛:“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顾景尘揽着人,一点也不慌,还好整以暇地捏了捏她鼻子,说道:“无需顾虑,你想如何便如何。”
“万一我说错话了呢?”
“婧儿知礼,又岂会说错话?即便有几句令她们不满意,那也是她们的事。”
“可若是给你招来麻烦怎么办?”
“没人敢给??你夫婿找麻烦。”他说。
“”
颜婧儿脸红,想着他是不是也听到外头的传言了?
外头都说她如今是相府女主人,顾景尘居然也夫婿长夫婿短的,这已经都是好几次听他这么自称了。
不知不觉,就快到中秋。
颜婧儿入国子监读书也两个多月。
今日下了一场秋雨,晨起时,雨水还淅淅沥沥的。颜婧儿吃过早饭,换上青衿出了洗秋院。
“姑娘慢些,仔细别淋着雨。”拂夏在一旁给她撑伞,手里还提着书箱。
颜婧儿见她这动作有些艰难,索性接过书箱背在身后,然后又夺过雨伞,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好。”
反正从西苑到大门口也没几步路,用不着送。
“这如何使得,万一姑娘在路上滑倒,也没个人扶着呢。”
颜婧儿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坏丫头居然咒我滑倒。”
拂夏吐了吐舌。
“快回去吧。”
颜婧儿一个人走到门口,外头马车早就等着了,不过,却只有顾景尘的马车。
“我的马车呢?”颜婧儿问小厮。
那厢顾景尘掀开车帘,喊她:“上来。”
钻进马车后,她问:“大人不用去上朝吗?”
“正要去,”顾景尘从卷宗里抬眼,说道:“顺便送你上学。”
“哦。”
颜婧儿狐疑地坐下,也从书箱里拿出本书来读,她得赶紧背一段,晚些学官要栲校呢。
“对了,”后知后觉地,她反应过来,问:“大人为何突然想送我上学?”
“你的马车坏了,得修。”
“哦。”
颜婧儿起得早,用袖子掩住口,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顾景尘勾唇,拉过她的手贴在额头上,然后自己阖眼仰头往后靠。
颜婧儿会意,丢开书卷,帮他揉按起来。
“大人昨晚又熬夜了?”
“入秋后朝事繁忙。”
“可再忙也要歇息,若是大人累垮了该怎么办?”颜婧儿说。
顾景尘微掀眼皮,意味不明地睇她:“我不是纸做的,哪有那么容易累垮。”
“话虽如此,可大人一把年纪”
顾景尘一顿:“嫌我年纪大了?”
颜婧儿忍着笑道:“我嫌不嫌有何关系,大人年纪不小难道不是事实吗?”
顾景尘默了会,倏地将人一拉。
颜婧儿惊呼,下一刻就坐进他怀中了,她娇叱道:“大人干什么?”
“婧儿学坏了,该罚。”
说着,薄唇惩罚似的印下去。
顾景尘的吻霸道,颜婧儿挣扎没两下就软了下来,呜呜咽咽低吟。
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了车里的动静,两人在里头吻得难舍难分。
连何时到了国子监都不知道。
过了会儿,外头骤然传来苏云平的声音。
“里头是韶卿?”
顾景尘僵了下。
颜婧儿也吓得不敢动作。
但苏云平是真的好奇,他老远就看见马车了,这会儿走近问道:“我看马车停在门口许久了,韶卿为何不下来?”
顾景尘:
【本文每天下午六点更新,独载于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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