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想到当初兀术放任手下在城中烧杀抢掠的情景,玉孤寒却是暗暗叹息一声。他心中对金兵还有恨,但是已经不如几年前那般强烈了。
不是心中仇恨减淡,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会了看待事情的眼界。于战火之中浴火重生的建康城,比往时更加繁华了,但酒楼茶馆中,到处皆有说书先生将当年张宪领一百兄弟,协同仁义山庄庄主方天儒杀敌,岳飞收复建康的事迹给娓娓道来。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英雄事迹本就该千古流传,玉孤寒当年虽然没能真正的去杀几个金兵,但是毕竟也是参与此事的,心中自然有几分成就感。此时此刻,他先前萌生的死志,却是没了,只是在想着如何逃脱虎口。
只是如今沦为阶下囚徒,被人操控,行动举止,半点不由自己,心中总会有几分无奈与憋屈。
“小二的,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再要一桌子酒菜!”南宫镇上前去订房间和吃的,广越道人和玉孤寒却是坐在桌子边上。
“‘诸贤之剑’虽是天下第一剑不假,但是你却不明白,仁义山庄的那一份并不齐全,当年贫道这一脉的师祖南宫昱带走属于他的那部分,要是可以,咱们互相交换,成就彼此,如何?”一路北来,广越道人既要避开仁义山庄的眼线,还要软磨硬泡玉孤寒,从他这里得到“诸贤之剑”,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但玉孤寒就像是茅坑里的顽石,又臭又硬,如何都不提“诸贤之剑”,偶尔还夹枪带棒,将众人给痛骂一顿。这些日子,南宫镇也理会了什么是骂人不带脏话,却是可以把你给气到七窍生烟。
其实南宫镇并不能听懂玉孤寒话中讥讽,因为他学识有限,但广越道人也是个人物,虽然不如玉孤寒一般阅尽百家,但也是当世的佼佼者。
玉孤寒听得广越道人的话,只是瞬间,便明悟过来这老道在扯淡,他只是轻声一笑,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广越道人见得玉孤寒心动的样子,心里面顿然想到:“终究还是年轻,对于物事的好奇总是有的,如此,贫道还没法子将你给制服?”当下笑道:“怎么?莫非你义父没有与你说?看来他定然是怕你们知晓当年仁义山庄的耻辱之事了!”
玉孤寒早就在门外听到百年前仁义山庄的那一桩恩怨,听得广越道人的话,只是暗自冷笑,这广越道人之无耻,果然远非常人能及。他那口吻,像是现在的仁义山庄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道长说的,我觉得没有多少可信度,除非······”玉孤寒那脸上的神色,还真是令人不可揣测。
广越道人心神一动,不由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将剩下那一半剑谱给拿出来,不然你就杀了我吧!”玉孤寒仿佛看淡生死。
广越道人闻言,心中的怒意当真无以形容,不过他脸上却是笑意盈盈,说道:“还真是个谨慎的孩子,作为长辈,贫道怎么会欺骗你呢?”
“拿不出剑谱,一切休谈!”玉孤寒态度坚定,广越道人一时间却是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