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似乎对于我留级的事,就像早就猜测到了一样,脸上依然是挂着她那慈祥的笑意,根本没有哪怕半丝将要责备我的意思。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恍然中失措不安,毕竟这有些太过于反常,至少按照一般而论,学习那就是评判一个孩子是好与坏的唯一凭证,并且孩子学习不好,大人们总会觉得他们自己脸上没有面子。
虽然我的脑海里已经想如此多的事情了,但奶奶脸上那慈祥的笑意依旧还是那样,故此我不得不哑然失笑,就好像此刻要掩饰自己的某种尴尬一般,又努力抽了口烟,轻轻吐出。
接着奶奶笑着说:“你以前学习那么好,只是这几年过得不怎么顺利了而已,再念一遍没事的。”
我恍然大惊!真的是非常非常得惊讶,因为这种话不可能是从奶奶嘴巴里能说出来的,这真的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奶奶一直以来都是想让我念大学的,总是说着如果有天我能考上大学,她会去佛堂还愿,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但在这刻毋庸置疑的是,我还是回忆起了我曾经的学习成绩,那让无数的孩子们羡慕的学习成绩,我总会上台领奖品,但今天此时此刻的我又是怎么回事呢?哦……其实这里面有一段令人痛苦到窒息的故事,而我相信这刻奶奶或许理解了我吧?
这会奶奶依然是那慈祥的笑意,我默默得扔掉烟头,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这唯有土房才可拥有的独特景象,一根黑漆漆的横木大梁,默然出神。
奶奶在做饭,是用蜂窝煤的炉子,做的饭也是非常简单,面糊而已。
我和奶奶一起吃的饭,在我用筷子夹咸菜时,开口问奶奶:“奶奶,你说我父亲会不会打死我?我要不要,不回家了,几个月后再回去?”
奶奶一笑:“别做其他事就行了,我和他讲。”
这是我的心机吗?是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事从奶奶嘴巴里说给父亲听吗?是我下意识觉得这样父亲会打我打得轻一点吗?
可是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父亲完全就是个疯子!一个比我还要疯狂的人,他会把我打住院的,一定会的!如此一想,我还是非常害怕,害怕到根本不想回家,再说了,我根本没有家,从来就没有,我如此告诫我自己。
但事实情况并不是我想得那么顺利,吃过饭我就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睡觉,特有的大棉花被子,非常暖和,简直就像这世间最为温柔的存在一样,是的!比母亲的手还要温柔千万亿倍,我就是如此理解的,因为我自己母亲的手,那是完全生疼的大嘴巴子,各种各样的角度,别人怎么理解母亲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我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去想,因为一想事情就会害怕,害怕到发抖,但依然就这样安然入睡。
……
“起来!!!回家了!”
我朦胧得睁开双眼,看到了灯光透射下的父亲,非常非常高大,皮肤黝黑,平头,但不胖,身上肌肉特别发达,父亲是在东关村木柴市场搬木头的,力气特别特别大,所以吗,打人也特别特别疼……
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噩梦,当然,除了给我零花钱的时候,父亲这种角色对我而论就是这样的。
此时我有些胆战心惊,因为我知道父亲不会在奶奶面前打我,但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或者回到家里再打我,很多次了,这种套路我非常熟悉。
但我知道我还是要穿衣服的,一边穿衣服,一边才意识到,我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都晚上了,窗户外面是黑色的夜。
父亲和奶奶在谈话,无非就是奶奶问他和母亲最近有没有吵架之类的,还有我两个妹妹好着没好的一些琐事罢了。
我穿好衣服,站在父亲面前,要抬头看,因为父亲个头太高,有一米八五吧?我感觉还不止,此时父亲脸色铁青,异常凝重得看着我,我下意识中感觉到了非常严重的气息,父亲生气了,而且非常非常生气。
接着奶奶就告诉父亲说我留级的事,而父亲只是听着没有说任何话,至于我已经坐在床上出神得凝望着不远处,爷爷的老相,爷爷依旧微笑,好似要抚慰我这害怕的心灵一般。
父亲没有和我说话,具体是根本没有问我任何事,只是带着我出了奶奶家,临走前奶奶再三叮嘱父亲不要打我,但我知道已经没什么用了,因为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父亲了,这说明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也没回奶奶家了。
此时身边的夜色非常浓烈,虽然完全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还是黑到让身边的所有物体难以分辨,冰冷而又萧瑟的秋风吹过,父亲站在去我自己家的小走廊前头。
这条走廊是泥泞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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