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急促马蹄声混着寒灯挑熄声还有各将士怒披盔甲持戬夜出彻底的沓沓声彻底消失后,整座军营再次寂静的只剩几只夜莺在胆颤啼叫。
王朝军部竟然有荒族间谍混入,那碟子竟还能身居堂堂都尉要职,这件事初闻令人震惊,震惊后就会非常引人所思。
光明笼罩不到的地方是黑夜,大离的黑夜尤为不同,清夜司的存在让这片黑夜干净的就如同无乌云遮蔽的天空,容不下任何多余的灰烬。
临死前复回荒人体魄的袁敬礼,此时已经被愤怒同僚与将士扔进火堆,与火堆下的老灰新灰掺在一起,又被铁蹄践成一片,根本无法辨出那些是炭灰,那些是骨灰。
但只要是灰,即便被践踏成泥,也躲不过大地的窥视,就先只要在大离的黑夜中出现过身影,就不会躲得或清夜司锐利的目光。
“荒族这次不惜以无上秘法强行为袁敬礼凝骨易皮,不得不承认,为了将这些钉子扎到王朝的软肋上,山皇这次谋划之深,下本之大,皆是以往那些不能比拟的,可是末将认为………”
“那荒族大祭祀不管做的再如何完美,欺天之术再如何高明,能瞒得过军部的审查与考察,但想要躲过清夜司的眼睛,恐怕连在柏庐九门中修行的那些世外人都不会相信”
待所有将士都走开后,一位一直站在徐庶身侧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恭谨一礼后将手中数片火炙未尽到事物放于大统领身前的木案上,斟酌片刻继续说道。
“这是在袁敬礼身上发现的,藏在袁敬礼的胸肋上,是切开皮肉后又以针线缝合的方式藏匿的,如果不是负责焚烧袁敬礼尸体的士兵出自神机营,做事谨慎细心,在火堆里看见了信封上的金纹印丝,这封密信可能就会随尸体化为灰烬,永远消失在世间”
徐庶瞥了眼案几上的破损事物,依稀能看出是些锦纸被烧剩的碎片,冷冽的脸上没有多余情绪流出,淡然道
“继续说”
“宁肯自残藏于血肉间,也要保证这封密函的机密性,密函的内容一定至关重要,可惜密函已燃去大半,只余些断字残片,无法拼凑完整,所以内容很难得知,不过………”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一下意有所指道
“这种藏于血肉间的做法,是清夜司惯用的暗线蔽法”
说完,男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靴上的一些泥灰不再言语。
话说到如此程度,连最后一层遮避纱丝都给捅破,身为统领大人的谋将,这般做法其实已经有些逾规。
果不其然,徐庶的目光在残片焦黑的边缘一扫而过后,微微侧首看了眼男子的脸庞,显得很漠然。
“一个隐匿手法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可是,统领大人……”
男子向前又一步,走到徐庶身前,欲言又止。
徐庶挥手打断男子的话语,斜靠在木椅一侧,似乎有些劳累,撑颌看着帐顶处的那盏昏暗油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帐中的气氛随着徐庶的沉默变得压抑起来,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统领大人既然已经不愿再继续谈及此事,换成任何一位再愚钝迟笨的下属都不会继续撩拨大人的意思,但男子却始终看着徐庶的眼睛,一直未曾有过丝毫侧避,态度已经不可以再说愚钝形容,甚至稍显不敬。
作为大离军方权势最重的三大统领之一的徐庶大统领,掌管着王朝整个中路军与数万名重骑,不提朝中百官大臣,便是当今天子都要以礼待之,没有任何人敢与之有任何不敬之意,然而这位中年男子如此态度,如果不是真正的大忠那便就是在找死。
男子名叫武少良,是王朝上任神将武毅子侄,善于谋略,跟随徐庶数十年兵马征战,乃是徐庶最亲信的下属之一,所以此时固执态度自然不是找死。
多年前,因轰动了整座京都的白衣一案,神将武毅受牵连被捕入狱,后死于清夜司地下的那处炼狱中,原因不明,有人说是清夜司用刑过重,武毅不堪其苦才自尽在狱中,当然,这种说法只是流传于民间,朝廷从未出言证实过此言。
武毅一死,整个武氏家族迅速没落,直到武少良入军随徐庶大统领征战多年后,成为了大统领的亲信才有些好转。
徐庶挑起厉眉看着这位跟随自己数十年的忠诚谋将,说道
“我清楚你在担忧什么,清夜司这几年太过安静,你担忧这安静不是黎明前的静谧,而暴风雨前的肃清,那座院子里的家伙刻意躲开世人的眼光,是为了谋划某些阴谋,一些于王朝,于军部都息息相关的阴谋,就像当年京都白衣一案,你叔叔武毅便受到牵连,最后身死牢狱中,你担忧本统领会因为袁敬礼之事受到波及”
或许是武毅这个名字勾起这位中年谋士的不堪往事,武少良迟疑片刻才说道。
“末将身为大人的谋将,就要尽谋将之责,叔公武毅之死的原因末将很清楚,若叔公与那白衣并无任何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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