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回到仙界一天,??风和日丽,万无云。
……这么说也准确。
其实,仙界每一天都风和日丽,??有没有云全看神仙心情。
具体来说,看岁星殿天象司仙官,??以及他们上司的心情。
如果哪天承光上神发表演讲,要让他伟岸的身姿映入每一位仙官眼帘,??必然晴空万,保证看见一丝浮云,天幕比哈士奇『舔』过的饭盆还干净。
如果哪天重华上神追忆往昔,??心情忧郁如同下完的雨,么天空也会配合地布满乌云,保证一缕阳光都落了地,??仿佛世间万物都陪他一同默哀。
“仿佛”这个词,就很灵『性』。
万物真的想默哀,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聂昭想,这大概也算一种物理上的“借景抒情”。
只过文人抒情,讲究的用情贴风景,??看风就萧瑟,看雨就伤怀,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而这些仙人抒情,讲究的用风景贴情,??萧瑟就刮风,伤怀就下雨,时就摧花,??恨别就打鸟,把天气预报玩成了背景特效。
对此,聂昭只有一句评价:
傻x,就你们屁事多。
从今日天象来看,重华上神应该心情错——这也难怪,多夙愿一朝得偿,爱妻苏醒指日可待,确实值得欢喜,合该好好庆祝一番。
至被当作花肥的凡人欢欢喜,关神仙什么事呢?
这喜讯传得如此之快,聂昭一行人前往岁星殿途,甚至还被人抢了个先。
“聂昭!你还敢回来?!”
说来也巧,此人正他们的老朋友,镇星殿首席司礼太……仙侍长朱墉。
因其表现突出,业绩卓着,深受众人爱戴,每天都被亲切地问候全家。
他今日一个人前来,身还跟着长长一串队列,都肩披彩帛、臂缠飘带的仙侍,托着装饰精美的金盘,盘盛有各『色』法宝仙器、织锦绫罗、美玉明珠,远望去只见一片华光绚烂,几乎晃得人睁眼。
“……”
聂昭还在酝酿语言,朱墉见沉默,只当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得洋洋地口道:
“如何,这般势排场,聂仙官可曾见过?没见过也必自惭,毕竟太阴殿的‘勤俭朴素’,在仙界也首屈一指啊。”
聂昭:“呃……”
好,我每国庆都看阅兵式。
眼前这场面除了背景玄幻一点,画风浮夸一点,放在现代,充其量也就个《难忘今宵》的水平,远足以让友邦惊诧。
要说挥霍公款、奢靡无度,倒挺刑,这日子一看就很有判头。
可惜没法直言告——告了朱公公也听懂,只好皮笑肉笑地吊着嘴角,看他情并茂地表演独角戏。
“实话告诉你,这些宝物,都承光上神为岁星殿新夫人准备的贺礼。”
好吧,还一般的独角戏,多了一点自曝家门在面。
“承光上神说了,重华上神一度为妖女所『惑』,但他对亡妻一片痴心,其悲可悯,其情可宥。”
“如今他能放下这段孽缘,重新踏上正轨,乃仙界一等一的大喜事。”
“新夫人?”
聂昭疑『惑』地歪了歪头。
过下一秒,便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
即使重华上神复活了姽姝,两人“仙魔容”的立场也没有改变。
承光上神对小辈护短、宽容,也可能允许他光明正大娶魔族为妻。
对重华来说,这才最大的难关。
要想与姽姝长厮守,唯一的方法,就为捏造一个全新的身份,哄着放下亲友、放下族人,一心一陪在他身边。
得说,为了今蜜调油的新生活,他考虑得十分周到。
若姽婳提前布局,聂昭追根究底,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朱公……咳,朱仙侍。”
聂昭神『色』复杂地望向朱墉,“这位‘新夫人’的身份,你心有数吗?”
“什么?”
朱墉料突然问起这一节,轻重地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考其深,便只听聂昭接下去道:
“罢了,料你也知道。重华这人吧,心肝脾肺都烂透了,好歹还长了脑子。要做他的共犯,就凭你……”
故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朱墉一眼,眼神轻佻,像在菜市场上掂量一块猪肉的成『色』。
“就凭你的智商,多半只会拖腿。他要拉人下水,也会拉到你头上。”
“你说什么?!”
朱墉懂何为“智商”,但他能觉到自己挨骂,“聂昭,你若出言逊——”
聂昭笑出来:“您老人家一把纪,总至还要哭着回家告状吧?”
朱墉:“……”
然呢?
让我和你徒搏击吗?
他明白为何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驾驭天罚锁,但烛幽上神法器的威力,仙界人人都耳熟能详。
他唯恐聂昭发难,敢怒敢言地瞪了一眼,又摆出精神胜利法的架势来,趾高气扬地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也要去岁星殿?重华上神正在照料新夫人,想来没工夫接见无名小卒,我劝你还莫要自取其辱,趁早打道回府吧。”
话音未落,便只听一巨响,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岁星殿大门缓缓打,两列仙侍鱼贯而出,恭敬行礼道:
“多谢镇星殿厚,我等奉重华上神之命前来迎接。请朱仙侍在大殿稍候,还有……”
朱墉轻蔑地瞥了聂昭一眼,抬脚便要跨过门槛。
“——请聂昭聂仙官入内一叙,上神已等候多时了。”
朱墉:“?”
聂昭:“啊哈。”
迈步上前,忽然觉肩头一沉,却被暮雪尘抬按住:“阿昭,一起去。”
聂昭笑着摇头,动作轻柔地将他指扳:“放心,我自有打算。重华上神只邀请我一人,你若跟来,怕会适得其反。”
暮雪尘一百个放心,一双眉『毛』打成了死结:“行,万一他——”
传话的仙侍笑容可掬:“万一什么?请聂仙官随我来,莫让上神久等了。”
“慢……”
“好,我这就来。”
暮雪尘还想说些什么,聂昭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过身,疾步向殿门走去。
与此同时,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从衣领钻出来,冲暮雪尘得地挤了挤眼睛。
暮雪尘:“……”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只见聂昭衣角上一只白蝴蝶扇了扇翅膀,俨然也个活物。
这蝴蝶振翅的角度和幅度如此精准,恰到好处地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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