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县衙里,县里一二三把手齐聚一堂,正在听堂下捕头陆准的汇报。
“情况就是这样,恰逢每月的状报发放,苏和去梓州城抄取,回来时搭了便车,也是多亏了这条线索。”
朝廷一年一度拨付的江防修缮款,运送途中没了踪影,县里上下沿着官道搜索了五天,毫无所获,要不是城门口设防的关卡,在悦来楼李掌柜进城的牛车上发现了苏和的踪影,到现在这批银子还不知道在哪。
“整个车队消失的无影无踪,唯独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和幸存,再说他是怎么认识押送兵士的,竟然容许他和押送车队同行?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县丞房宪抢先发话:
“现在苏和什么情况?他说的这些,派人去查证了吗?”。
县令艾元甲皱了皱眉,撩了撩官袍,放下了二郎腿,一开口就是大嗓门:“苏和一书生,哪来的本事挟持整个车队?押送小队的头头魏岗,因为我的原因和苏和相识,同是为县里办事,搭个便车有什么奇怪的?”。
陆准朝着艾县令拱了拱手:“县尊大人明见,事发之后,卑职就按照班县尉指示,第一时间到梓州城车队出发地调查,这才发现苏和同行。押送兵士,含同队长魏岗在内,一共十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至于只有苏和一人幸存,实在难以解释,他本人的记忆停留在从梓州出发的那一刻,卑职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
说到这陆捕头又把头转向房县丞,接着说道:
“房大人,苏和现在在县衙西南角的公房里,卢博士检查后发现他身体虚弱,应该是五天水米未进造成的,除了丧失了一部分记忆,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主管县里治安的县尉班开飞接口道:
“这人也是命大,五天水米未进也就罢了,能从雨雾山的秘落里囫囵着出来,只是丧失了部分记忆,已经算是一桩神迹了!”
他接着询问道:“派人去查证了吗?银子的确在里边?‘入秘’多远?”
听到“入秘”两个字,在场的人都神情一紧。
陆准回答道:“属下已经安排人查证,发现官道和祭祀古道连接处被人做了手脚,也难怪这些天我们一直没有发现。根据车辙的痕迹来看,装着银子的马车,的确是往雨雾山里去了,如果苏和所言属实,大概‘入秘’二里有余……”
听到他这么说,班县尉嘴里直吸气儿:
“这可有点难办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银子弄出来,现在已经深秋,要是江防搞不好,冬汛时可能会出大篓子!”
艾县令出身军伍,行事果断,拍了拍大腿,咬咬牙说到:“到牢里去提几个死囚,尝试进去把车拖出来,事成免了他们的死罪就是了!”
房县丞眉毛一挑:“大人莽撞了!如此草菅人命!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临江县名声何在?”
艾县令嘿嘿一笑:“承你们文人名士所请,耗费大量钱粮徭役的大工程在那摆着,还怕咱临江县名声不好?”
这话意有所指,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很浓,呛得前者立刻闭上了嘴。
陆准看了看自己的上司班县尉,见他点着头摆了摆手,于是抱拳作揖,退出去筹备人手了。
“这苏和怎么处理?不管怎么样,这宗案子他都脱不了干系吧?”沉默了半天,房县丞幽幽发话。
“这件事情明显有蹊跷,进‘秘落’和自杀无异,这苏和哪有这本事挟持一帮五大三粗的士兵送死?调查还是要调查的,但就此给他定罪没有道理,这件事情房大人就不用插手了!班大人,既然事情牵扯到了秘落,那就不得不提请堪院御史复核了!”
见班县尉点头应下,艾县令大手一挥,宣布散会。
看上去这县里的一二把手有这么点不和的意味。
原来这临江县隶属的剑南道,是大广王朝十道之一,下辖四州之地。打从先帝赋予巡察使刘振南节度之权,后者几十年的经营,剑南道已经是藩镇一般的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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