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离去,眼神在神秘老者身旁的另外两个老人身上挪来挪去,欲言又止。
神秘老者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都到这种时候了,我可不想有人心下迟疑拖后腿!”
慕容戈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开口就说出了“父亲”俩字。
这个神秘老者,竟然就是传闻中早就死了十几年的前代家主慕容卓!
“父亲!这数十年的运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实在看不出对我慕容家的未来有什么好处!”
慕容戈语气苦涩:“如果说不动声色地收集流散人等,供最初级的修行者先行突破一层也就罢了,可单单这位左道长,一个人就足足要消耗上万名的生祭!我慕容家就算千方百计掩人耳目,凑齐他所需竭尽所能都未能做到,反倒……”
“住嘴!”
被点名的人毫无表示,慕容卓却怒了,他呵斥道:“起势之前最大可能的提高战力才是最优选择!帮左道长星孛现身之前完成四转,比一百个发芽的‘种子’都有用!你以为堪院是吃素的?关键时刻能起到作用的,还不是最高端的战力?”
慕容戈红了眼睛,近乎失控地顶撞道:“可为了这位左道长,几十年收拢的生祭都不足以供应,为了最后补缺,甚至连我慕容家的族人都被当作牛羊一样宰杀充数!”
他指着大门外仙境一般的慕容家驻地,痛心地说道:“现在族内冷冷清清,就连一些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都被做了垫脚石!就算最终成事,您老人家得偿所愿,我慕容家还能剩下多少血脉?”
慕容卓面无表情,语出冷血无情:“只要有老夫在,慕容家的血脉就断绝不了!亏你还是一家之主,这点长远的眼力都没有!族内冷冷清清?正好腾出地方给雷州城安置流民,多一个人安置进来,就多一个生祭!”
慕容戈还欲争辩,却有一个年轻人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身形单薄,散发着一股书生娇弱之气,竟然是慕容皓。
他全然不见了当日与楼正新对峙的淡定,极为畏惧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三位老者,颤抖着把手上一丝拜帖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见场中无人出声,他立刻如蒙大赦,扭头仓惶就出去了。
“慕容家尽是这种胆小鼠辈!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血脉?”慕容卓对自己孙子的表现极为鄙视,他朝慕容戈问道:“又送来了什么消息?”
慕容戈拆开拜帖,眼神一凝,继而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是那个苏和,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送上拜帖向来族中拜会。”
慕容卓眉毛一挑,思量片刻回道:“看来这小子到目前为止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要不然不会这个关头冒险前来!你直接回绝就是了,理由还用之前那套,就说慕容家立场尴尬,不宜与堪院人等交往过深!”
慕容戈被这一打岔,情绪已然不像刚刚那般激动,他木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想去安排,却听自己的老爹阴涔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事到如今,你没有反悔的余地!就算有着父子身份,这关键时刻你要是首鼠两端,别怪我把你也清理出门户!”
慕容戈身形一滞,而慕容卓的话仍未说完:
“没有几天时间了,雷州城不会任由封锁持续下去,最近肯定就会打开城门收置四面八方赶来避难的百姓。苏和这小子一来就弄这出,差点要打乱我们的计划!族内用来安置的场地一定要收拾好,在启动之前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尽可能多的收容一些人进来,有慕容家这些年蕴养的名声,这点难度不大。”
慕容戈背着身机械地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走出大堂,萧索之气难以掩饰。
那位之前被指名道姓的左道长问道:“二王,不会出问题吧?我看令公子怨气颇深,不会真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吧?”
慕容卓摇了摇头道:“他不是草包,只是被凡人眼界拘束了而已!事到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别看他这般模样,为了保下老夫这唯一希望,自愿献身这种事他都是能做得出来的!”
左道长捋了捋胡子:“二王能做到如此地步,不惜将整个家族都押在上面,倒是让我俩有点汗颜了!”
慕容卓面色复杂,悠然叹道:“在迎神大事上,区区尘世牵绊不值一提!就算我们三个,为了最终的神圣使命,还不是早晚注定要有人献身?”
此言一出,堂中自此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