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都不要想,就算洪大守没在军机处,也知道一句“胆大妄为”的评语是跑不了的。
不过这事情也有点蹊跷,总觉得充满了阴谋的气息。常明说是又做道台,又做布政使,但实际上,他大部分的时间并不在任所。
他在哪儿呢?
四川!
贵州省的官怎么会跑去四川呢?
川陕白莲教大起义!
乾隆六十年底到嘉庆元年初爆发的白莲教大起义,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攻入了四川地区。地方抵挡不住,北面自然是抽调陕甘绿营兵马镇压。
而南面也就需要云南、贵州、湖南等省一同出兵助剿。这场起义打了好几年,而常明就是实际上统帅贵州兵马参与围剿的领兵文官。
洪大守想不通一个长达四五年时间都在外省镇压起义的贵州官员,居然在这么短的几年时间内,亏空掉贵州官银十九万余两银子。
与其说是亏空,不如直接说是常明曾经抽空回一趟贵州治所就往家搬了一趟银子,那还显得合理一点。
正大光明贪污官银?肯定讲不通。所有人都知道常明领兵在外,镇压白莲教起义,根本没空也没机会办理铅厂的事务,经手铅厂的银钱。就算要诬陷他,也应该诬陷他在军队里克扣粮饷之类的,这才比较真实。
常明自己应该肯定是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去贪污这十九万两,可受人诬陷的话又显得不合情理。哪有人会诬陷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一戳就破啊。
真真是,贪污吧,没这个时间,可钱确实没了。陷害吧,太过于粗浅,可官真的丢了。
加上嘉庆居然雷霆震怒,如此重罚常明,也是疑点重重,难以理解。
“大监刚刚是要去拜会常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洪大守觉得如果能找到当事人,应该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确实准备去一趟,可如今………”闵廷爀显得很迟疑,毕竟拜访一个罪人,不太好。
“常大人终究是正黄旗满洲,天家奴仆,只要罪不致死,谁知将来是否起复。”
“可如此大案,亦未可知啊!”
“案子虽大,疑窦丛生,案情尚未明朗,怎能确认呢?”洪大守解释着。
“常大人毕竟帮过大监,如今不去致谢,同样有失礼数。”
“再者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微。”
闵廷爀现在去,就可能成为唯一一个上门拜访被抄家的常明的人。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在这种情况下还去拜访他,就是义气的表现。
以后如果常明能东山再起,那这种落难的时候,还上门的闵廷爀,在他心目中肯定是直接排到第一等可交之人。
而即使常明真的就此扑街,这对于身为李朝大臣的闵廷爀来说算什么?常明和闵廷爀是拐着弯的亲眷,这年头亲亲相隐是国法所提倡的。
伏维圣上以孝道治天下!亲属之间,包庇犯罪都属于无罪行为。遑论闵廷爀就是去看一眼。
“那好吧!便还是去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