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世界,龙门魔都分部外。
“你真的决定要辞职了?”
陆江和牧紫涵相对而立,他看着低头咬唇,沉默不语的牧紫涵,眉头深深皱起。
半年前,他和她之间确定了关系,成为了恋人。
“对不起,阿江,”沉默了许久,牧紫涵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终究是牧家的人,家族相召,我只能服从。”
“……”
陆江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却说不出半句话。
他也是世家出身,虽然由于种种原因,陆家已经基本并入了龙门,成为了极少数“弃暗投明”的古传世家,但是陆家毕竟还是世家,对于牧紫涵如今的处境,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牧紫涵是因为某些利益交错而以世家子弟之身加入了龙门的,对于大夏,龙门本身就算再特殊,再重要,对于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半官方机构而已。
说白了,她虽然加入了龙门,龙门的职责对她而言仅仅只能算是一份工作而已,而牧家,却是她的家,虽然这个家族很庞大,但是依旧可以算是一个“家庭”。
对于一个即使放弃了现在的“工作”,家里也能给其更好的未来的人而言,自己的家庭和一份工作,究竟哪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只是龙门代表的终究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是要推翻如今修行界腐朽秩序的审判者,牧紫涵身处的牧家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是大夏目前最强的修行者世家。
作为整个大夏目前整体实力最强的世家,虽然并没有和龙门撕破脸,但是牧家同样是不可能臣服于龙门的,一旦其臣服,也就代表着在面对诸多世家的战争中,龙门已经基本奠定了胜局。
至于和平共处……
龙门成立的初衷之一就是摧毁修行界的世家制度,除非一方屈服,否则龙门和世家之间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和平。
而牧紫涵一旦听从家族的调遣,离开龙门,回到牧家,那也就代表着她站到了龙门的对立面。
她和陆江之间,将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我理解你的处境和决定,待会我会安排相关部门审查你在龙门任职期间的一切行为,”陆江的声音有些干涩? “如果审查结果没有问题的话? 你就可以离职了。”
“嗯? 谢谢陆组长,”牧紫涵点点头,忍住眼角渗出的泪水,微微倾身鞠躬? “麻烦您了。”
“你不问问如果审查出现问题你会被怎样处分吗?”
“不用了? ”牧紫涵摇摇头? “我在龙门的这段时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龙门的事情? 问心无愧? 自然没有担心的必要。”
“希望如此。”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陆江转身,走进身后的分部大楼。
牧紫涵蹲在地上? 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发出压抑的抽泣。
……
大夏世界? 牧家,一间幽暗隐蔽? 充斥着刺骨寒意的静室外。
“老祖,您为什么突然要把紫涵那孩子召回来呢,她的天赋很一般,留在家族里也难成大器,放在龙门,关键时刻或许还能……”
一个面容方正魏延,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静室外,隔着门,对着密室内的一位须发皆白,身形枯槁的老人恭敬开口,但是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那个孩子的天赋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她真正的作用绝对不是成为埋在龙门的一颗暗子,”静室中传来的声音苍老虚弱,仿佛风中残烛,“她有着远比成为暗子更重要的用途。”
虽然静室中的声音苍老虚弱,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两声有气无力的咳嗽,但是站在静室外的魁梧中年男子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个形容枯槁,气息微弱的老者,名为牧长庚,是牧家如今最年长的老祖,在一百五十年前,也曾是横压过一个时代的人物。
彼时西洲十字教东征,欲以三十万信徒组成的圣军在世家内战,空前虚弱的大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当时的大夏境内世家混战,政权飘摇,整体实力异常虚弱,十字教便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想要打破大夏这条巨龙的不败神话。
不过当时的世家高层心里都明白,虽然世家之间已经快打出狗脑子来了,但是只要有超然物外的道门存在,无论大夏修行界的状态再怎么虚弱,十字教的东征都只是在自取灭亡。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十字教圣军逼近大夏边境的时候,刚刚踏入九重天之境的牧家族长却是留下一封遗书,带着牧家几乎全部的精英弟子奔赴边疆。
那一战,牧家三百精英弟子战死大半,三位九重天境的族老中两位战死,当代族长牧长庚临战突破,力斩十字教圣军两位九重天,七位八重天。
十字教圣军声势浩大而来,却连边境都没越过便被人打折了脊梁,残部灰溜溜地滚回了西洲。
这一战牧家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也在大夏境内奠定了无与伦比的威望,尤其是牧长庚突破到九重天大圆满,更是靠着强大的实力强行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牧家。
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之后,牧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夏境内最强的世家。
只是任他牧长庚再怎么才惊绝艳,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步,虽然六十余岁就踏入了九重天大圆满,但是此后一直难以存进,无法触碰到十重天的门槛。
如今他大限将至,气血枯竭衰败,元气流失殆尽,基本上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当然,就算如今他已经是风中残火,但是一旦其彻底爆发实力,放眼天下,除了那三位高高在上的十重天境的尊者之外,恐怕也只有如今的道门掌教长夷道尊有能力压他一头了。
“冥枭愚昧,不知老祖您的意思是……”
牧家当代族长牧冥枭站在静室外,语气恭敬。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包括牧紫涵在内的所有家族成员都给老夫找来就是,记住,只要是体内流淌着我牧家之血的人,不管他在哪,都要召集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牧长庚并未回答牧冥枭的疑问,只是语气淡漠地吩咐下去。
“……晚辈遵命。”
牧冥枭对着静室行礼告退,转身离去,方圆十里,再无半点生息。
寒意弥漫的静室内,形容枯槁的老者浑身上下布满了厚厚的冰霜,身上的生命气息被压抑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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