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别人是交好运,还是交霉运了呢?”芳苓娇笑道,“咱们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弦思的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但她很听话,没有出言顶撞,只默默地听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夜,很黑,像是打翻了墨汁了一般。
胡澈穿着湖蓝色长袍,其中一只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他一手打着盏灯笼,另一只手提着衣摆,神色机警地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今晚的月亮本来很亮,月华如水般倾斜在林间。但不怎么的,天上忽然飘来几朵乌云,将一轮皎月挡得严严实实,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有道是久走夜路必闯鬼,若是胆儿小的人,此刻只怕早已惊惶万状了。但胡澈从来不信鬼神一说,就算三更半夜只端着一根蜡烛走深山老林过坟场他都不怕。
此刻,天幽地暗,胡澈非但没觉得毛骨悚然,还有闲心哼小曲,脑子里想的都是金月胡同里那些风情万千的姑娘们。
走到半路,天空突然劈了一道响雷,声音震天动地,像是要把苍穹都砸个窟窿出来。
“搞什么名堂呢?”胡澈被老天爷闹的这一出惊了一下,皱着眉头心烦地咕哝了一句。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雷响,胡澈吓得缩了下脚,暗骂了一声操,心烦气躁地道:“他妈的今晚是闯鬼了吗?”
话音刚落,天空就忽然下起雨来。这雨来得很急很大,倾盆而泻。胡澈成了个落汤鸡,手中的灯笼也被雨浇灭了。他气得又爆了声粗口,抬手挡住脑袋,冒雨往目的地跑。
此处乃是郊外,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房屋。跑了不知多久,黑夜中隐隐约约显现出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胡澈松了口气,跑到屋檐下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胡澈凑到门扉处,低声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有了这话,屋里终于有了响动声。不多时,房门从里开了。
胡澈忙躲了进去,挽起衣摆绞出一把水,又伸手抹了两把脸,骂骂咧咧地道:“他妈的,半夜下大雨,老子这新买的鞋都报废了,全都是泥浆,鬼晓得洗不洗的干净。”
屋里有三个男人,年纪都在二十来岁,最大的也没超过三十。其中一个满脸麻子,身材矮胖,人称“麻子”。
刚见到胡澈进来的时候,麻子的目光闪了一下,然后审慎地关注着胡澈的一举一动。听完这位不速之客的抱怨,麻子笑道:“胡少爷,这大晚上的你跑这一趟多麻烦呢?不如白天挑个时间来呢,反正我们都在这儿,又不会乱跑。”
“就是啊。”他这一说,立马有人出言应和。这人黝黑的脸,洪亮的嗓门,可不就是先前屡屡闹事儿的赵钱么。
“是啊,这儿路也不好走,胡少爷你抹黑来,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另一个干瘦的男人见两个哥们都发话了,想了想,也憋出来这么一句。